秦理听到我一连串的质问,当时就愣在原地了。
我看到她的样子已经猜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于是我便得理不饶人地继续说道:“秦总,看样子我猜对了吧。你作为创远公司的高管平时应该没少剥削你们公司的底层员工吧。”
秦理低着头不敢说话,我想如果不是她对我有事相求,我这么怼她恐怕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不过秦总你今天倒是提醒了我一点,如果我只是单纯地帮助底层的劳动者打官司的话,我改变不了整个大环境,所以我应该想办法改变我们国家职场的大环境。至于如何改变,秦总你恐怕也无法给我答案吧。”我自顾自的说道。
“看来饶律师是心存远大志向,我们和您聊不到一起去,我们公司也不好意思再求饶律师什么了。以后我们公司会怎么样就看自己的造化了,不过饶律师您也要小心一点,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秦理的话中透露出几分威胁。
“我的事情就不劳秦总你费心了,你要是有心思在这里威胁我还不如想一下怎么帮你们公司渡过难关。而且我这个人历来吃软不吃硬,即使对面是央企我都不带怕的,所以你威胁我恐怕是搞错了对象。”对于她的话里威胁的意思我是嗤之以鼻。
“既然饶律师认为我刚才说的话有威胁的意思,那我只能说以后我们创远公司和饶律师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看样子秦理没有达到和我和解的目的对我很是失望了。
虽然对于秦理的很多话我并不赞同,但是她说的一件事情还是触动了我,那就是现在我们国家职场的大环境就是公司普遍漠视劳动法。所以即使创远公司因为我的原因倒闭了,那些员工大多数不过只是从一个坑掉到另一个罢了。而要改变这个大环境绝非我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
那一段时间,我的兴致很差,只是每天重复的帮助被创远公司暴力裁员裁掉的那一百多名员工申请劳动仲裁,帮他们要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要不然就是陪着他们应付仲裁后的一审二审,果然和我以前遇到的无良资本家的企业一样,创远公司输了仲裁也是不肯乖乖给钱,一审二审在我意料之中接踵而来。
为了应付这些仲裁和一审二审的官司,我可以说是心力交瘁。虽然基本上开庭之前我都可以预测这些官司的结果,但是每一次在开庭的时候都要和创远公司的法务谭诗雅扯皮,真的让我心烦不已。而她对于扯皮一事似乎是乐在其中。
一段时间之后,民盟我们支部迎来了一次例行的聚会,但是由于开庭的原因我没能准时赶到聚会的地点,这就让我更加心烦了。
好不容易赶到聚会的地方,我进去发现我们支部的盟员全都到了,大家都在等我。自罚了一杯酒之后,我们就进入了一边用餐一边天南海北的闲聊的状态。
散场之前,我们支部的主委张博文提到由于我们支部的盟员都忙于事业,并没有按照上级机关的要求提交提案,已经被上级领导批评了。他现在去上面开会也觉得自己脸上无光。
所以作为支部的主委,他不得不请我们以后多多提交有关的提案,让他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政治任务。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我找了个只有我和张博文在的机会,说道:“张主委,我现在遇到一点事情,有一个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形成一个提案。”
“小饶你有想法那再好不过了,你想提交什么样的提案具体和我说说?”作为支部的主委,张博文对我有提案的想法还是非常欢迎的。
“张主委,我这几年办了不少和劳动法相关的案子。我发现有一个特点就是绝大部分的企业,你和他们讲他们的行为是违法的,他们都知道并且也认可。但是他们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你不去申请劳动仲裁他们绝对不会把本来就是劳动者应得的东西给劳动者的。更有甚者,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劳动仲裁输了,明明知道是公司的问题,却还要打官司一审二审,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恶心劳动者。这根本就是浪费司法资源。”我一口气说道。
“你说的我明白,但是你说的这些和我们支部要提交的提案有什么关系呢?”张博文听了我的话皱起了眉头。
“张主委,我想到的一个提案就是针对这些企业的,如果在劳动仲裁裁决书下来之后企业就按照裁决书的要求给与劳动者补偿,那么一切维持原状不变。如果企业去法院提起了诉讼,法院判决的结果是支持劳动仲裁的裁决书的话,那么需要企业给劳动者一定的惩罚性补偿,如果二审还是维持原判的话,惩罚性补偿再次加码。”我接着说道。
张博文一直微笑着听完我的话,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反问我道:“你觉得你的提案有通过的可能性吗?”
“通过的可能性我没有想过,但是我想应该还是有的吧。”被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一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那我问你,政协委员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张博文继续问道。
“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但要说共同点的话应该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了。”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那么这些精英之中,是普通劳动者居多还是企业主或者是高管这一类人居多?”张博文接着问道。
“当然是企业主或者高管居多了。”想想我们支部的这些盟员的情况,我回答道。
“那你明白了吗?”张博文说道,脸上还是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