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附近的宾馆。
许知颜的语气一如往常,平静的,轻轻的,说:“我这里可以住的,边上的宾馆也不一定有房,暑期宾馆酒店一向比较满。”
程冽默了默,“没关系。”
“上次我们不都一起住过了吗,现在为什么不可以?你在担心什么?”
“这是你的家,你身份特殊,上次是我没考虑周全。”
“我的合约里没那些限制,而且……”许知颜顿了顿说:“我这些年没什么绯闻,上次那个大概就是唯一一次了,就算被拍,那又怎么样,我们当年分手了吗?”
两个人并排站着,都面朝电梯门,目光在波动,却谁也没看谁。
相遇以来这是许知颜正面提这个话题,前两次她都是害怕给他压力,怕他多想,涉及到这方面反而反过来朝他解释。
今晚的许知颜有些不一样。
在他准备回答的时候,20层到了,电梯叮的一声划破寂静的氛围。
许知颜率先走出电梯,来到右手边的房间门前,指纹感应一下,门开了,但她只是握着门把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走廊白色小顶灯的光安静的流淌下来,她身后是物业置办的龙血树盆栽,叶柳如散开烟花自然垂下,有细微的风从顶上的中央空调里流出,那叶子晃了晃。
许知颜看着比她差不多要高一个头的程冽,心也跟着晃了晃。
她说:“你觉得我们当年分手了吗?”
她今晚像是一定得到一个什么答案。
程冽看着她,心塌了一块,他沉沉的反问她:“你觉得我们分了吗?”
“是我在问你,我要听你的回答。”
两个人对视着,一个沉着温柔,一个清澈倔强,但显然,许知颜在他这里,永远是多一份气势的,他可以给她无限的温柔。
程冽滚了滚喉咙,始终沉默着。
他要怎么回答。
怎么告诉她,这些年他每天都在想念她,每一天,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想到胸口闷,怎么告诉她他出狱后对她的愧疚心疼,还有他那看起来愚蠢又无法克制的想法。
那天在大雨茫茫的公路上,她说是他的女朋友,他知道她放下一切回来,也知道她每一分每一秒都顾虑着他的感受,体谅着他,奋不顾身的选择来到他的身边。
他那段时间确实迷茫,对自己的不自信,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对未来的看不清。有那么几回,他觉得,即使他被翻案,但他的人生轨迹已经改变了,从前的努力都没什么用,未来也是,他这辈子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