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百里鸣不知何时抱着双手,靠在了屋子的门边。林司晴和秦桑双双看向他,只听百里鸣继续说道:“虽说寻常女子也可参加,然花魁大赛由贵族子弟兴起,莫说你是带罪之身,即便是出自寻常人家,纵使你才华冠古今,美貌倾天下,也难进入最后一试。”
“百里公子此言何意?”林司晴问。
“我的意思是你想要夺得魅首,需要一个身世显赫的爹。”百里鸣直言不讳。
林司晴失望至极地低下了头。“这个倒不那么难办。”秦桑一句话重新给了林司晴希望,林司晴殷切地看着她,秦桑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太保王弘王大人吗?他有一个弟弟名王昙首,任侍中,也是皇上的近臣。这位王大人学问品行俱佳,他常来我仙林院,最欣赏有才情的女子。”
“秦姑娘上回说那位王太保回乡祭祖,这位王侍中可曾同行?”林司晴问。
秦桑点点头,道:“不过,他已经回金陵了。只是万一你吸引了他的注意,而他又不打算认你做女儿。。。”秦桑言外之意是担心王昙首会看上她。
“无防。”林司晴俯视前方,冰冷和炽热交织在她眼底,有种说不出的妖娆,冷艳。
刘义敏叮嘱监察御史袁易比自己晚几日再离开荆州,孟灵酒将林力知的骨灰装好放进马车内。为了尽早回到金陵,孟灵酒没有骑马,与刘义敏一道坐在车内,龙井在前面驾着车,马车行了一段路,孟灵酒笔直地坐着,深呼吸了几口。
“要停车休息吗?”刘义敏担心她会晕车,问道。
“不用。”孟灵酒回绝道,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拆了开来,里面包裹着一粒粒黑色的东西,不知是何物,孟灵酒取出两颗,将其余的重新包好,放回了怀里。
“这是何物?”刘义敏问她。
孟灵酒仰起头将那两颗东西灌进了嘴里,随后解下玉葫芦喝了几口酒,道:“迷药。”
“迷药?”刘义敏瞠目结舌,竟然还有自己给自己灌迷药的,真是闻所未闻。
孟灵酒笑着点点头,伸手掀开车帘,道:“小龙井,唱个小曲来听听。”
“什么小龙井?你十七我也十七,凭什么叫我小龙井?”龙井很不服气。
“小龙井听着多亲切,你也可以叫我小酒啊。”孟灵酒调侃道,“快唱呀。”
“堂堂男子汉唱小曲算怎么回事儿,要唱你自己唱,我才不唱呢。”龙井一脸傲娇,过了会儿,没听见回音,“喂,怎么不说话了?”
“专心赶车。”车内传来刘义敏的声音。
“是,公子。”龙井乖乖应道。而此时的孟灵酒,已经晕倒在刘义敏的怀里,刘义敏看着她白璧无瑕的脸,闻着阵阵奇香,顿觉时光静好,与君同。
林司晴有才,有貌,却唯独不会花魁大赛最后一试中的舞。从她下定决心参加花魁大赛的那天起,开始向秦桑及仙林院中善舞的姑娘学习舞艺。因为起步晚,时间紧迫,为了增加胜算,林司晴不得不夜已继日,废寝忘食地练习,看着林司晴身世坎坷,明珠蒙尘,仙林院的姑娘们无不倾囊相授。林司晴一边练舞,一边等待时机,与王昙首相识。秦桑看在眼里,感在心里,她为报父仇区区弱女卧薪尝胆,而我的杀母之仇,凭此残躯,何日能尝?
刘义敏离开五日后,监察御史袁易巡察完毕,启程回京。“贤侄,袁易既已启程回京,那暗使还在荆州吗?”谢晦问。
“明使都走了,说明暗使早已回京。”徐长卿答,“我也该回京了。”
“他们应该没查到什么吧?”谢晦又问。
“恐怕该查的已经查到,否则暗使不会这么早离开荆州。”徐长卿道。
“那,他们要是查到什么证据,我们怎会一点风声也没探到?”谢晦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为今之计,我必须尽快回京,探明情况。”徐长卿又叮嘱道:“还望世伯收敛行径,莫要向从前那般不顾法纪。”
谢晦讪讪一笑,道:“那就辛苦贤侄了。”嘴上客气,心中却是一顿斥责,白面小子,毛还没长齐,竟敢教训本都督,要不是看在徐老哥的面上,本都督早把你赶了出去。
一路上,孟灵酒睡醒之后除了吃东西就是吃迷药,于是马车赶了一路,孟灵酒昏睡一路,刘义敏抱了她一路。途经凤磷山时,又遇到了假扮成乞丐的黑龙寨二当家,龙井这次倒没那么害怕,赏了点银子就要走,走前二当家还问起孟灵酒,龙井说她在车内睡觉,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二当家便作罢。
马车又行了几日,终于抵达金陵,刘义敏的马车,守卫自然不敢盘查,于是孟灵酒这次没遮没挡,光明正大地躺在刘义敏怀里进了城。刘义敏将孟灵酒送到仙林院,人还没醒,便将孟灵酒及林力知的骨灰一齐交给了秦桑,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