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战,勇气也,如果连和敌人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再强壮的身体,再好的兵器都只是给敌人添头送菜罢了。
了尘和朱载墲眼皮子底下这帮子“羚羊”军队,至少身体素质都不差,能一口气跑这么远,还能慢慢聚集起来,也算“难能可贵”了。
至少了尘是这么认为的。
当年项羽为了战胜秦国那只横扫中原的无敌军团,演出了一曲破釜沉舟。以必死之心,激发必胜之念,不可谓不是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经典之战。
了尘脚下的这只军队当然比不上当年项羽手上的那支江东子弟兵,但数倍之优势下,未尝不能与倭寇一战。
当然,要让他们存奋死之心,首先就是先断了他们的逃生之念。
云层之上,了尘口中念念有词,桃木法剑挥舞不休地画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随着咒语越来越大,一张灵符凭空飘起,贴在了桃木法剑之上,无火自燃,冒出团团紫火。了尘随即以剑为笔,在云层之上重叱了一口:“临!”
桃木法剑凌空划下,一道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长河突然出现在了那群逃亡溃卒的前方。
“兵”了尘桃木法剑凌空一点,那个带头逃亡的卫所将领突然一头栽落马下。颈椎折断命归黄泉。
“斗“了尘第三句真言出口,原本被一大群家丁大哭着围在中间的将领尸体顿时睁开了眼睛,显示吓得周围的家丁护卫一跳,随即又欣喜若狂。
主将没事就好,要主将完蛋,这些人可都没好果子吃啊!
只是这次主将好像有点不一样,竟然不再逃跑,反而推开了大家,自己一步就跨上了战马,然后不紧不慢地向着远处追来的倭寇看了一眼冷冷道:“小小倭寇,也敢如此猖狂,尔等为军,实乃军中之耻!”
主将大人不顾周围家丁护卫们的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断然令下道:“还不打起本将军旗,随本将收拢旧部,与倭寇决一死战?”
主将的手下人顿时一阵时空错乱的感觉,自家将军摔坏脑子了吗?打起军旗不是吸引倭寇来追吗,还怎么逃命?
但主将大人命令已下,手下的家丁护卫平日里拿着最高的军饷,吃着最饱的口粮,但也与主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敢违抗自家将主的命令。哪怕再不理解,也得重新竖起了军旗,向着大队人马聚集的路线上靠拢而去。
就在主将奔向了自己抛弃的士兵们的时候,被将军抛下的溃兵们也是满心绝望地望着眼前的大河哭泣不已。
什么时候,这里有条大河了啊?
溃兵们一头雾水,又急又怕,来的时候分明没有大河好不好!但这下可真的死定了啊!
几个不信邪的家伙还想游过大河,没想到一入水中竟然立刻就跟秤砣似的沉入了水底,几经挣扎之后,被激流淹没。吓得一群溃兵们脸色发白,心胆俱丧地再也不敢打起游过大河去的念头。
溃兵们越聚越多,意味倭寇也越追越近。
前有大河,无船可渡。后有追兵,降无可降。
倭寇从不留活口,这群官兵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者”了尘桃木法剑轻轻一推,衣甲鲜亮的主将大人带着自己的家丁亲卫跑到了乌泱泱一大群溃兵的前面。不远处已经可以依稀看到倭寇们追来的身影了。
“都给本将军站起来,一群孬种,没卵蛋的家伙,都给本将军按列站好,大江挡路,退无可退,都跟着本将军杀出一条血路来。进也是死,退也是死。敢随着本将杀敌的兄弟,本将军绝不亏待。杀敌一人,本将赏银十两,杀敌三人,、升小旗,功迁一转。多杀多得,本将主发誓,若有违今日之言,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随着将军一句许诺,溃兵们登时一震,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主将。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都给被将军站起来列阵,后退着杀,逃跑者杀,不听命令着杀,战死者本将军帮你们奉养你们家中孤儿寡母。可曾明白”主将站在高头大马上,声色俱厉地喊道。
溃兵们总算有了一点点反应。主将一个眼色,手下的亲卫立刻上前,挥动着明晃晃的大刀站在了人前。
溃兵中的低级军官们被主将的家丁护卫们从溃兵中抓了出来。
“听着,等会你们带着大家跟着我走,敢怠慢半步,本将主杀你们全家。说到做到!”主将的眼珠里闪出一阵妖异的红色,浑身开始散发出一阵阵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自家主将这次明显不对!一群下级军官不得不一个激灵地立刻接下命令。
,在一群军官的拳打脚踢,和刀子威胁下,溃兵们当然不敢半点怠慢。主将的积威第一次印进了这群官兵的脑海里,不过一会儿之后,溃兵们总算有了一点样子,开始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颤颤巍巍地看开始了整队。
“皆,阵!“了尘这个时候刚好连续吐出了两个字,下面的军阵也稍稍有了一点模样。
“列!“了尘桃木法剑虚空一划,就在下面的官兵没注意的时候,一股浓浓的生气开始注入了这群士兵的体内。原本亡命奔逃所消耗的力气开始迅速恢复,心中的无边恐惧在他们不自觉的时候,开始神奇般的淡去无踪。
这个时候,倭寇已经离得军阵不足几百米里,这群原本还以为只是追亡逐北的倭寇,看见对方列好的乌泱泱一大片军阵,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竟然还敢反身再战?莫非明军还有什么诡计不成?
这下刚刚从兴奋中缓过劲头来的倭寇们反而惊疑不定了。
因为什么时候,大明的军队竟然有了如此的勇气?这太不正常了。
两方对峙,倭寇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大群倭寇显然气势明显的衰弱了下来。奔跑了这么久,倭寇的体力也差不多快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