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语这句话实诚的不行,姬音都不知道说什么回她了,她抿着嘴微微一笑,“你哥哥倒是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也是,我昨日给你把脉,你这好不容易养的好了一点的身子又开始弱了些?”
姬音只是叹息,萧慕语脸上却是无畏的表情。
萧慕语听这话已经不止一次了,从前苏枞对她说,现在这爷孙两个对她说,她都已经习惯了。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萧慕语不是大夫,可是她知道自己难不难受,能不能撑的下去,所以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在乎。
殊不知,正是她对自己身子无所谓的样子才惹人生气。
姬音转头看着正在逗阿言的萧慕语,半是感慨的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萧慕语一愣,姬音又道,“糯糯,有些话不该是嫂嫂说的,可是,你体内寒气甚重,虽不至于说不孕,可于子嗣上肯定是要吃大苦头的,女子有孕本就是冒着风险的,你若是调理不好身子,将来又该怎么顺利的生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健康的孩子?”
萧慕语不知如何回答,抱着萧曲燃的手都有些僵硬。
姬音又道,“是,你的身体底子好,体内灵力充沛,蓄积内力醇厚,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你的身子才一点差错都出不得,你爱惜自己的身体,手头的事情做起来才有意义,需知纵使多高超的医术和灵药都比不上身体原有的东西,东拼西凑,终究都是枉然。”
萧慕语看向姬音,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突然莞尔一笑,“嫂嫂说的,我都记下了。”
姬音也不知道萧慕语是真记还是糊弄她的,只是点了点头,“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得好好的。”
没人比姬音更知道萧慕语对于整个定南王府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同样,她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子。
马车缓缓驶向城外,长长的马车队伍里各色的车驾,每一辆都代表着不一样的权位,但总有相同点,少数的人总是掌握着大量的权力。
就好像是萧慕语,年少成名,坐着着所有人都羡慕的高位。
身旁小阿言有些忍受不了一直坐着,在小小车厢里到处动,马车每动一下,他也跟着动一下,感受到强烈的震动才开心的笑出来。
萧慕语掀起小床的纱幕,目光淡淡的看着外面慢慢变化的风景。
其实她不用这么做的,就像是姬音刚才说的一样,是一样的道理的。
她也曾经想过,是不是做了这么多,最后都会是枉然?
付出时间,心血,努力,甚至是以损耗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真的值得吗?
心脏处微微传来些刺痛的感觉,这一刻,五感闭塞,她连自己的生命都感受不到了。
枯萎的花朵迎不来重生,来年新发的生命,再也不是她了——————
萧慕语还是觉得对不起很多人,很多很多,可她最对不起的人是自己。
没有意识的时候伤害自己,有意识之后,明知故犯。
她自然是有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