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隽臣知道,那是一种小家伙对他娴熟的风月技巧本能的折服,甚至甘之如饴地把整个身子的情欲都交给了他来主宰。
天下没有哪个男人能不爱身下人在床上的崇拜,那才是世间最极致的恭维。
可那般欢畅美好的风月,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关隽臣想得有些失神,他抬起头看着站在他近处的晏春熙,忍不住问了一句:“站这么久,膝盖疼不疼?”
他面上不动声色,可声音低沉地询问着的时候,脑中想着的却是极为粗俗的念头,真想立时扒光了晏春熙的衣服狠狠操他。
这倒当真是有点赧然。
“不疼。”
少年语声很冷淡。
他低垂着头,目光就那么直直地敛在砚台上,一眼也不往关隽臣那儿多看,仿佛那四四方方的小小砚台便是他关注的一切,连多余的一字一句都不愿意说。
关隽臣有些无名火起,他蹙起眉:“你怎么当得差事,连盏茶都不晓得要备上?”
他板着脸,可语气倒也不凶,一双丹凤眼凝视着晏春熙。
“王爷息怒。”
晏春熙一点也没有吓到的样子,他低着头,慢吞吞地放下墨锭,躬身行了一礼便往外走去:“我这就去泡茶。”
“回来。”
关隽臣啪地撂下笔,实在是被晏春熙这软硬不吃的样子给噎着了,脸阴阴地道:“我此时已不想喝了。”
晏春熙倒也逆来顺受,听关隽臣这般说,一个字也不多问,就又走了回来继续研磨。
关隽臣气得五脏六腑都有点隐隐作痛,当初他就不该答应晏春熙当什么下人,这个犟脾气的小王八蛋就该被他绑在床上,他想操就操。
可转念想到晏春熙死气沉沉躺在流芳阁养伤时的样子,他又霎时间觉得没劲透了。
他明明有十八鹤苑可以去发泄欲望,但他唯一心里想抱的,只是那道姑苏的春天里的暖阳。
可世间唯一有能力将那道暖阳还给他的,却是面前这个神情冷漠的小小少年。
他身为当朝亲王的权势地位在此刻,竟然是那么无力苍白。
……
关隽臣没舍得叫晏春熙伤刚好就一直站着,因此过了一会儿便吩咐少年回偏院待着,到晚膳时分再过来伺候。
他自己这边一埋头就忙到了黄昏时分,连午膳都没用,只随便吃了两碟点心便那么糊弄过去了。
裴将军带飞虎军押解着平南王已出闽浙地界八百多里,再行进半个月便要抵达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