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个众人都松懈下心思的时候,砰的一声,小屋的门猛地弹了开来,随即从中传来一阵锐物破空之声。
只见一大簇银针以梨花暴雨之势向周英帝三人疾射而来——!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暗器。
只见黑衣人面色一冷,未见他有任何动作,背后的包袱已冲天而起,一柄赤金色的皇级剑和一支金刚伞朝天飞了出去。
黑衣人一步向前,右手一掌拍在伞柄上,只听“刷”的一声,金刚伞被他用内劲撑了开来,金刚伞面如同一面铜墙铁壁,撑在了周英帝身前。
……
事出紧急,功夫的高下便登时显了出来。
暗器先发,黑衣人却能向前一步挡住银针;然而言禹卿却连退三步,才堪堪用刀鞘舞出了一片银光,在身前挡下了银针。
但他显然忠心不二,刚一稳住步子,便已将周英帝挡在身后,戒备地看着小屋,高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大周天子!出来——!”
言禹卿此言显然用上了内力,声音浑厚低沉,尾音却一字更比一字响,在山巅间反复回荡,惊吓得那头林中小鹿也缩了回去。
然而即便如此,屋中也毫无半点动静。
关隽臣趁着此时所有人的心神都集中在小屋处时,悄然靠得更近了些,将在场诸人的神情也瞧得更真切了。
言禹卿是最紧张的,握着刀的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是随时都要出手。
然而黑衣人一手握着金刚伞,一张蜡黄面容毫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似是老僧入定一般。
只有周英帝站在他两人中央,面色苍白得几无血色,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木屋:“眉儿……是你吗?”
“是你吗?”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都颤抖了。
关隽臣在一侧看着,心中却不禁也是一抖。
半月不见,周英帝的鬓角已是斑白一片,皇帝方才已是被行刺,此时身涉险境,可是他看着那木屋的眼神,却竟然是殷殷地期盼着什么似的。
只听“吱呀”一声,木门向后打开,一双漆黑的靴子迈了出去,无声无息地踏在雪地上。
“皇上——”
夏白眉肩头落有一瓣红梅,他就这么站在梅坞前,似笑非笑地道:“眉儿未死,您可是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