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坤变了脸色,班子里面一片嗡嗡的交流声音。
樊义山神色严峻,“他真的这么说?可有理论依据?”
大家目光又集中到张恩树身上,“有。”
樊义山不说话了,一个“有”字就够了。
班子会议罕见地陷入了沉默状态,这是以往只有在极其重大的表态中才会出现的现象。
半晌,唐坤看向了樊义山,“义山,你怎么看。”
樊义山没有接唐坤的话头,而是另起了一个话头,当然也和郝刚有关。“老领导,我先说另一件事,可能也和这事有关。”
又冒出一件,班子会议好久没有这么动人心弦了,大家把目光又都集中到了樊义山身上。
“酒厂厂长祝同盛前天过来汇报,酒厂现在生产一天亏损一天,他准备停产。这事应该先报到士元你那儿了吧。”
钱士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当时他把祝同盛大骂了一顿,那么大的厂子准备停产,闹着玩呢,工人怎么办?工资谁来发?
“酒厂不能停产。”唐坤毫不犹豫定下基调,“厂长可以换人。”
“我说的和郝刚有关是因为酒厂在年前有过一次工人集体讨薪事件,这件事在郝刚的努力下,暂时按下去了。当时郝刚通过承包酒糟车间拿出一部分钱,让酒厂缓过了一口气。”
樊义山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当时和郝刚有个协议,就是酒厂不能停产,因为士林饲料的原料之一就是酒糟。”
张恩树一听涉及士林饲料,马上开口,“坚决不能停产,宁愿酒精都倒掉,也不能没有酒糟,生猪断了顿,损失比酒厂大得多。”
钱士元好笑,为了保证酒糟供应,专门生产酒精倒掉,亏得张恩树想得到。不过这也说明了张恩树是真的看好郝刚和饲料厂。
无论是张恩树还是樊义山,目前看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让钱士元底气瞬间大了起来,这时候趁热打铁,把酒厂承包出去岂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
樊义山当然不会幼稚到相信张恩树的话去生产酒精倒掉,他的目的是郝刚提出的股份制。既然企业承包制证明郝刚的思想是对的,那为什么不能继续相信郝刚提出的股份制也是对的呢。
“酒厂换掉祝同盛也不是个治本的办法,既然郝刚提出酒厂不能停产,那我们就把酒厂给他。”樊义山大胆提出了意见。
“给他,怎么个给法?”轮到钱士元疑惑了。
“工人、设备,经营管理都给他,我们只管拿钱。”
“你是说股份制?”钱士元明白了樊义山的想法,这比他更大胆,更激进,不过钱士元喜欢。
“如果全面放手给郝刚,那和私营企业有什么区别?”吴以仁赏识郝刚不代表无条件支持郝刚,拾遗补阙、提出不同意见这是作为一个干部基本的素养。
唐坤也不敢随便下什么论断,想了想便说:“这样吧,我们下午把郝刚找来,让他当面跟我们说说,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我们没看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