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学士扶过自己的妻子,拍了拍她的后背,陪着她坐在一旁,安抚着说道:“活着便好,活着便好。你先冷静一些,听听宋大人如何说?”
宋今安看向正言,正言跪在厅中,回禀道:“几日前大人曾命属下前去宣城查探丫鬟小玲的下落,属下果然在宣城找到了小玲,她正住在县丞大人的家中,而县丞夫人不是旁人,正是林芳旬小姐。”
林学士神色之中有些慌乱,继而问道:“不知宣城的县丞大人是?”
宋今安缓缓开口:“正是三年前离开南都,自请调职到宣城的温怀玉。”
“温怀玉?”
严氏惊讶地捂住了嘴,随后瞬间明白了一切缘由,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都怪我们,都是我们的错,若不是我们······”
四年前的春日宴上,林芳旬与温怀玉二人一见钟情,奈何林学士始终瞧不上温怀玉乡野的出身,后将林芳旬许配给城中一贵胄人家,林芳旬以死相逼也无济于事,林学士更是放话,即便是死也要她在新婚之日上轿。
自此,林芳旬放弃了寻短见,不再与温怀玉相见,逐渐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温顺乖巧的女儿,林学士夫妻二人皆以为自家的女儿看开了,却不想只是在暗地里谋算着出逃的事情。
就这样一直到三年前的中秋灯会,温怀玉知晓其年末便要嫁与他人,心灰意冷,请旨调离南都,却在离开的前夕收到了丫鬟小玲送来的信件。
三人借助观音坐莲灯掩人耳目,悄无声息的将林芳旬运送出城,在沿途上了温怀玉一早备好的马车,等待几日后小玲被林学士发卖,温怀玉便去人市上将其赎回,一同前往宣城。
宋今安在来时的路上,便已将前后的事情皆整理了一番,此时将所有的始末交待清楚,告知林学士夫妇。私奔之事可大可小,还是需看林学士与严氏的态度如何。
夫妻二人先是震惊,随后更多的则是懊悔。
“她,过的可好?”
林学士开口问道。
“回大人,林小姐过的不错,圆润了许多,如今已身怀六甲即将临盆。”正言拱手回道,“林小姐见到属下之后,便已知晓事情败露,托属下带回一句话。”
“林小姐说,私奔之事虽错但并不悔,若父亲母亲责怪,生产之后她自会回都请罪。”
“请罪?呵呵呵呵呵,我的女儿真是倔强的很啊!”
林学士与严氏对视一眼,随后起身拱手道:“此番辛苦宋大人了,终归只是家事一桩,既然人已经寻回,我们便自行处理可好?”
“林学士言重了,下官略尽绵力而已,只希望林小姐能够早日与家人团聚才是。”
“是啊,我们也许久不曾去外边走走了。”林学士拍了拍严氏的手,“不如告假几日,也不知宣城是怎样的地方,你说好不好?”
严氏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笑意,林学士伸了伸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宋今安拱手拜别,与正言向后走去,身后传来林学士的声音。
“好了,女儿找到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想来温怀玉对她定是不错的,至少不会像顾相的女儿那般,受人欺凌。”
宋今安怔在原地,转身回到厅中,拱手问道:“下官知晓有些冒昧,但不知林学士口中的可是顾相的女儿,顾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