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轲回眸,冷厉的眼神扫视后排。
方才起哄的男生全紧随其后地追出去。
清校铃响,各班剩的人不多,十二班门口的走廊却排着长队。十几个男生低眉顺目地站在贝语纯面前,逐一道歉。
贝语纯惊着,后撤一步,站到台阶上。目光越过十几个乌黑的头顶,看到盛轲赶羊似地站在队末,昂着头,眼神狠厉如皮鞭,审视着每个人。
这些男生和她说完对不起就回头瞧盛轲。
他哼笑:“看我干嘛?你们跟谁道歉呢?”
男生转回来:“贝语纯。这样可以吗?”
盛轲跨步携风,走到台阶下,按住刚闹得最厉害的两个男生后勃颈,手掌施力:“道歉不鞠躬哪来的诚意?”
两个人抗不过他的力气,被压弯了腰,咬咬后槽牙,最终还是松了口:“对不起。”
贝语纯哪见过这架势,愣怔住,面颊抽搐,表情尴尬。觉得自己像港剧里的大姐头,站在庙街祠堂接受马仔膜拜,牛高马大的盛轲就是她身边最忠诚的打手。
她陷入幻想,一会傻乐,一会抿嘴敛笑,一会又低头沉思,真把自己当话事人了,脑袋里组织发展宏图都出来了。
盛轲打断幻想:“你乐什么?”
做大事的人要有度量。
贝语纯浅咳,端着架子,大手一挥:“罢了。罢了。”
一群男生登时作鸟兽散。
盛轲挎包蹭到她身边:“不生气了吧?”
贝语纯说:“我以后放学不来找你了。就各自回家吧。”
“你还没消气?我再逮他们回来道歉。”他跑起来比脱缰野马吓人,贝语纯得在屁股后安俩气动阀才能勉强追上吧,她及时揪住他书包带,“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
盛轲站定:“你说。”
“你训练时间越来越长了,我每次都等你,好浪费时间的,想早点回家练素描,我周末还要交素描作业呢,我答应妈妈要认真学的!咱们周末再约?”
“不行。我周末要去体校训练。”
“啊?”
“省里选青少队,青训课在体校上。”
“那约暑假吧。”
“成。”
盛轲不在,耳根忽然清净了,贝语纯不适应,心里空落落的。
这才刚开学呢,一下支到暑期,也是没想到。不过她和盛轲约着也没什么正经事,男女生兴趣差得远,盛轲好动,她很宅,她只是习惯和他待一块,哪怕她写作业,他在旁边打电动,贝语纯都特安心。
家属楼在高中部后门,她经常遇见钟聿骑车上下学。这学期,钟聿住校,估计会很少见了吧。贝语纯想着,从怀里掏出钥匙,刚插进去,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