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旻低低问钟落:“此事当真?你可有把握。”
钟落只用唇语低答:“臣弟无半分把握。”
逝者如斯,长河寂静。
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
月色苦,枯霜白。
半个时辰已到,木料场无半分人影。
聂欢已经蠢蠢欲动:“小郡王,聂欢不是被人耍着长大的!”
钟落此时焦急望向木料场入口,却只换来一次次失望。
“给我杀!”
聂欢已经重新下达命令。
两方人马都预备站起,多数侍卫已经负伤。
“且慢。”
木料场入口处一声清泠女声传来。
千百名工匠抬起头来。
几百名银色鹰面抬起头来。
仅剩的二十几名御林军抬起头来。
完颜旻和钟落几乎同时捕捉到这个熟悉的声音。
众人只见一俊美少年,目向前方,一步步押着赫连拓走进木料场大门。
素纱遮面,白衣飞扬,仿似从画儿里走出来一般。
钟落眼中掩饰不住狂喜:“月丫头!”
完颜旻不敢相信似地,剑眉斜飞,缓缓抬起头,目光与南月乌亮的眸子交逢。
两道深远悠长的目光在平行时空里交错,像是要看到彼此心里去。
底下所有的青甲武士连同聂欢登时跪倒一片:“太子殿下。”
“你们太子身中七日绝,聂护法,太子殿下的解药,可全在你一念之间。”南月对那聂欢笑道,语气轻松地仿佛手里不过拎着一只野鸟。
聂欢恨恨地握紧拳头,双膝无力地跪在地上。
没有哪种失败比功败垂成更让人感到沮丧。
赫连拓看到眼前场面,更加责怪自己的大意。
但只得发话:“聂护法,带他们都退下!”
“退下?赫连拓,你以为这里是你西祁!在北冥的城池,勾结逆臣犯上作乱,这帮人,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钟落当下有了底气,高声对赫连拓喊道。
还不及赫连拓答话,此时却又听得远远的马蹄声。
一队人马毫无预兆地进了木料场大门。
数百名羽林军进门后迅速排布整齐。
却是钟鸣扬带着几千人马赶到。
贤王钟鸣扬声如洪鼎:“将这帮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羽林军与武士之间欲新起干戈。
聂欢当下起身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