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栋抚摸着胡须微笑点头,感慨道:“我的小泪包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嫁了人了。我总怕你会一直怨恨我,现在可是原谅为父了?”
馨宁小的时候很爱哭,陈孝栋总是把他搂在怀里,摇哄安慰。久了,就戏称她小泪包。只到馨宁七岁以后,馨宁才慢慢不那么爱哭了,陈孝栋可算是松了口气。那时还笑话她,“可算不爱哭了。你是大姑娘了,再哭,为父也只能干着急了。”
馨宁不禁动容,母亲生下她后不久就去了。是父亲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小时候,父亲陪伴她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爹,女儿不孝。是女儿以前任性不懂事。”馨宁泪盈于睫,泫然欲泣。原来她一直都是在父亲的宠爱中长大的呵。她亦早就原凉、明白了爹的苦心了。覆巢之下无完卵,爹做这一切是为了他们陈家。
陈孝栋见状急忙道:“阿宁,可是爹又触碰了泪包的机关,快快停下。省着点,等爹出京的那天在哭不急。”
馨宁“噗哧”一声笑出来,不好意思道:“都怪爹,人家才不想哭。就算你们离京我也不会哭,,又不是不回来了。”
“是,还要回来的。不说京里有你和你姐姐,你大哥总有一天要回京城来的。”陈孝栋终于释然道:“阿宁,如不是你能原谅爹,爹今生是再不会回来京城的。”
“为什么?”馨宁问道,上一世到她死,爹都没在回来。
陈孝栋叹了一口气道:“如你不能原谅爹爹,定是和修远也过不好日子。我自私的做法,换来的是你和修远二人的苦难。我愧对你们,哪还有脸回来。”
原来如此!馨宁心下彻底释然了。难怪父亲没有再回来,难怪父亲临走前欲言又止,他定是想告诉这桩婚姻背后的原因,却又担心给她和祈修远那时紧张的关系雪上加霜。
而这一世,她首先自身观念态度有了转变,其次和祈修远的关系也缓和了。所以父亲才告知了她这桩亲事的目的。
陈孝栋又道:“阿宁,我很开心你能问我侯府的往事,这代表你愿意接受修远了吗?”
馨宁语凝,她自己也不知道呢?算是不讨厌祈修远吧。
陈孝栋看着馨宁的样子,已经了然于心。她这个女儿其实很性情,只要他不讨厌修远,凭修远的人品和魅力,女儿迟早会被打动的。
这样女儿和女婿两情相悦,又怎么会不幸福。
馨宁则出声道:“爹,您快给我说说侯府的往事吧。”
“爹知道的其实也并不多。。。。。。”
陈孝栋用了一柱香的时间给馨宁讲了一个四十三年前充满疑问的故事。
四十年前,王太夫人还是宗人令家的嫡小姐王瑶华。老承恩侯祁斐还是混在市井的无名之辈。
祁斐出身寒门,世居京城外的一个村庄里。母亲生下他就死了,父亲只是一个镖师,在一次出镖时,路遇盗匪被杀。其父镖局里结识的镖师们心善,合伙把他养大成人,还传授了他武艺。
先皇登基时,大赦天下并开了武举。
祁斐报名参加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取得武状元。
同年五月,祁斐去中书令府提亲,求取嫡长女王瑶华。世人皆惊,嘲笑祁斐懒蛤蟆想吃天鹅肉。虽然他是新晋武状元没错,但是凭他的背景出身想娶世族嫡女,无疑是痴人说梦。
不想,最后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三天后,中书令同意了祁斐的提亲。
同年八月,王瑶华低调冷清出嫁,只有随嫁婢女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