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茶园,盘下工厂,招纳贤士,游说贷款,纪纫秋忙的脚不沾地,常常是刚躺下就睡着了。在此期间她去寻过裴景平几次,都遇到他正带着林宓珍在外游玩。因着太过忙碌她便不再过问,等终于空出手来找到他时,却见到让她忍不住皱眉的场景。投怀送抱阿滨告诉她最近自家公子陪着表小姐去打马球,听戏,看电影,赌赛马,今儿个又去了舞厅。她正是在阿滨说的舞厅看到了快要粘在一起的二人,她正冷漠地看着,却被一个男人伸手相邀,“这位小姐,赏个脸吧?”“我不会跳舞。”纪纫秋生硬地拒绝。没曾想那男子却不肯走,又问:“这位小姐看着面生,不知可有荣幸知道小姐的姓名?”“她是我未婚妻。”裴景平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昭川兄,这是我的未婚妻纪纫秋。”“哦,原来是纪小姐,是在下失礼了。”叫昭川的男子看着纪纫秋又看看一直对着这边张望的林宓珍,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然后端起酒杯往下一位佳人那走去了。“阿秋,你来的太好了,我们跳舞吧?”裴景平笑的灿烂。纪纫秋抽回了自己的手,委婉道:“那表妹怎么办?”“啊?”裴景平诧异,“那不还有许多落单的公子么?要不是表妹说自己舞技不好,我都不准备上场的。”纪纫秋内心略微舒服了一点,想了想还是说道:“最近你也带表妹逛遍了杭城,是时候让她自己去社交了,不然一直没有自己的圈子怎么成。”对于她的话,裴景平很是认可,便回答道:“行,那我明天开始便不陪着了,实在不行,等嫂嫂状态稳定点了让她陪着。最近可把我累坏了,表妹精力太旺盛,你看我都累瘦了。”纪纫秋忍不住抿唇笑起来,看着还在那张望的林宓珍,她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对裴景平说道:“跳完就回去吧,明天我找你吃饭。”“你不和我们一起跳?”裴景平重新拉住纪纫秋的手,想带她进舞厅,却被她拒绝了。纪纫秋也不知为何,一看到舞厅就想到那次和陆弘谦跳舞的时候,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便略微说了两句就离开了。而等到第二日和裴景平吃饭时,再聊到大婚的话题时纪纫秋也不再抗拒,只想着马上就是新年了,确实该准备起来。两人就着婚礼该如何布置,宾客如何宴请絮叨了一整个下午。这直接导致裴景平当晚异常的兴奋,忍不住和友人又外出喝了几杯,然后就这样醉醺醺的回到了裴府。裴夫人看着眼神迷离的裴景平面色泛青,便嘱托阿滨把人带进房间休息,然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和林宓珍说:“阿珍啊,你说二表哥长得怎么样?”林宓珍大概猜到了裴夫人接下来的话,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其实真论相貌,无疑大表哥是最好的,但是大表哥一直待人冷冰冰的,不如二表哥看着和煦。最重要的是大表哥有了夫人,而裴景平嘛,只要没有大婚,那也不算什么真正的表嫂。见到林宓珍的脸红了,裴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拉住林宓珍的手,“瞧瞧这手,多嫩啊,生来就是享福的命。景平要是握上,也一定爱不释手。”林宓珍本来装作害羞地低下了头,听到此话悄悄地抬了起来,裴夫人趁热打铁,“老爷和景容还在外面忙,瑶华有了身子去了娘家,总不能让我一个老太婆去照顾小的吧。宓珍,你愿不愿意上去照顾景平呢?”林宓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裴夫人一看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当即回房拿出一包东西来倒进蜂蜜水里。“这是解酒的,宓珍给你二表哥送进去。”裴夫人放大了点声音说道。林宓珍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到了这一步还是有些紧张,端杯子的手忍不住颤抖,被裴夫人一把握住。看着裴夫人鼓励的眼神,心里给自己打气,未来婆婆都支持自己,自己还怕什么。想到这,她也不慌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向裴景平的房间走去。刚走到门后就被阿滨拦了下来,对方恭敬道:“表小姐,我来吧。”林宓珍把端杯子的手一抬,“来什么,表姑妈正叫你下去呢,说是要好好问问你怎么没看住二表哥,让他喝的这么多!”一听这话,阿滨就知道一顿责罚躲不掉了,于是耷拉着脑袋赶紧去寻裴夫人了。进了屋后,林宓珍看着已经晕乎乎的裴景平,赶忙说着:“二表哥,喝点蜂蜜水吧,解酒的。”裴景平正晕的难受,听到这话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是林宓珍送进来的就端过来一股脑儿地喝掉。林宓珍看着裴景平喝完躺下,等待了一会儿就见他燥热起来,翻来翻去像是烙饼。她不禁走到床边用手细细描绘他的脸庞。“阿秋!”裴景平一声唤,林宓珍已经坐在了他的怀里。林宓珍心里有点不痛快,不过她很快就抛之脑后,她开始小心地脱下裴景平的衣服,并且细声说道,“景平,我是阿秋啊。啊!”把阿滨打发去罚跪后的裴夫人在门口听着动静,嘴角不禁慢慢上扬。第二天裴景平起床后总觉得不对劲,自己好像做了个春梦,像真的一样。他正发呆呢,就觉得身边碰到了暖乎乎的东西,转头一看,愣住了。“二表哥,你醒啦。”林宓珍睁着惺忪的眼睛,嘴巴嘟的老高。“你!你!我们怎么了?”裴景平跳下了床。“还不是你喝多了,我好心给你送蜂蜜水解酒。你就占我便宜!呜呜”说着说着,林宓珍哭了起来。天哪,这是办的什么事啊。裴景平简直想给自己一拳,现在该如何收场。床上娇滴滴的小姑娘边抽噎边说道:“二表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我明天就回家,再也不出现在你和二表嫂的面前。”听林宓珍提到纪纫秋,裴景平感到一阵剧痛,还不曾说话,就有人敲门道:“景平,你怎么样啦?起床没有?”“娘!”裴景平还来不及阻止,裴夫人就推门而入。“啊呀!”裴夫人故作惊讶道,“宓珍,你怎么在这?你们!景平,你这样让我怎么和表舅爷交代?”交代!交代!他该怎么向纪纫秋交代才是。想到纪纫秋,他快速套好衣服往外跑了。“二表哥!”林宓珍叫道。裴夫人也追了出去,“景平,你去哪?”而裴景平根本不管她们,他现在只想见纪纫秋。正在新工厂指挥搬运设备的纪纫秋没有想到一大早就能在这看到裴景平,她欣喜开口:“景平,你怎么这么早?”然而裴景平没有说话,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看着周围不自在的工人,纪纫秋略微有点脸红,她拍拍裴景平的肩膀,小声问道:“怎么了,景平?还有好多人看着呢。”裴景平根本不理,只狠狠地与她拥抱。在察觉到对方被自己勒的咳了两声后,终于回过神来把人放开,扯了一个谎言,“没事,我昨晚做噩梦了。”纪纫秋笑出了声,这么大的人了做噩梦还要求安慰,不过想到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感到心里暖暖的。于是愈加温柔地说着:“你等我一下,忙完这一点我们就去用早膳好不好?”“好。”裴景平像个孩子似的回应道。用完早膳回府的裴景平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坐在沙发上两眼通红像个兔子似的林宓珍,别开眼道:“表妹,抱歉,我不能对你负责。我的心里只有阿秋。除了这个,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裴景平!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东西。宓珍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你,你竟然说出这种畜生的话。”裴夫人骂道。她是真的生气,如果裴景平不负责还是要娶纪纫秋,那她这一番努力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