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审录一遍,把赃物并行凶刀杖封了,发与库子收领上库。
将武松的长枷,换了一面轻罪枷枷了,下在牢里。
第三天,天气晴朗,整个洛南县城街面上的人家都请了一二人来相看。
第四天,春华当堂宣读决议:“据王婆生情造意,哄诱通奸,唆使本妇下药毒死亲夫。又令本妇赶逐王成,不容祭祀亲兄,以致杀伤人命,唆令男女故失人伦。拟合凌迟处死。犯人王成虽系报兄之仇,斗杀奸夫人命,亦则自首,难以释免。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外。奸夫淫妇及经手人,虽该重罪,已死勿论。其余一干人犯,释放宁家。文书到日,即便施行。”
众人拍手称快,王成下在牢里的日子,倒有他的街坊将他兄长的财物变卖了,换做银两交到衙门里,蒋亮做主叫他封存。
衙门里众人都敬他是个仗义烈汉,又是送酒,又是送肉,倒叫人哭笑不得。
及至两月后,朝廷大理寺明旨降下,从牢中取出王成,开长枷,打了脊杖,上下公人看顾他,四十下只有五七下着肉,脸上不免刺了金印,春华做主,发配安西敦煌。
这却是后话了,至于王成出于义气帮了她天大的一个忙,那更是后话的后话了。
春华这次办案,情理兼顾,法德并举,倒一致得了县里民众的爱戴,走到东街买烧鸡,不要钱的烧鸡硬往她车上挂,更不要提这个塞的一把枣,那个送的一壶酒。
倒弄的她上街跟偷东西似的,只好将购买东西的大权,尽数交给田娘子。
她这里弄好,又帮权夫人接手权家的生药铺子,新开了一家权氏慈善基金,收取了权氏生药铺子六成的股权作为基金的活动经费。
随即,权夫人接替春华成为了洛南县城人人称赞的大善人,时时送东西,邀约的人不断。
这天权夫人的车马刚过酒行街,后边尾随的孩童一散,在鱼味臻分店吃鱼的庞县丞不耐的皱了皱眉头。
张里正朝牛大使了个眼色,牛大慌忙将窗户关上,推开门,走下楼梯寻店家,“楼上天字一号包厢加冰盆。”
“好嘞!”春华的堂伯吴辉答应着,一面从柜台里取出一碟子茴香豆。
显然,吴辉也知道这几个老熟客的习惯,若是牛大下来,必然要待一会儿才上去。
“也不知今年乡下收成如何?”从收粮食的官吏打听,最能知道当年的粮价,若是高了,他今年的草就要多种,肉价必高,他家连年价格不涨才是红火上百年的缘故。
那准行市,他这生意一年到头才能越滚越大,叫儿女能放心在外闯荡。
曾今堂侄女的死叫他看清了小富即安的悲剧,他立誓,要尽他所能不叫子女能好好往上爬,唯有权和钱才能得一份平安。
“自然,这两年风调雨顺的,这麦虽吹倒了,今年种的药材却不受影响,若是拿下权家的铺子,他家别的不说,前几年买下的百倾药田,这县里就这么点土能种牡丹,倒叫他的乐趣,可恨,到手的肥鸭子竟然飞了!”张里正愤愤的说。
很让人意外的,这起案子中牵线搭桥的,被王成杀死的中间人,开茶馆的汤婆子,正是他在城里的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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