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阶段你还是别再做这样的事了吧。”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还是忍不住说道,“否则也影响你的计划,不是吗?”
太宰治迅速瞥了他一眼,就在安吾以为又要被冷嘲热讽一顿时,对方却开口了。
“我知道了。”太宰治缓缓道,不带有一丝攻击性的。
坂口安吾一愣,他倒是真没想到太宰治醒来后居然温和了些,换成之前是完全不会这么老实地回话。
但在说完后,太宰治就重新躺了下来,很明显是送客的态度了。安吾便也没多停留,异能科很忙,他都是挤出时间来这里看看对方。
比起坂口安吾的担忧,太宰治却没怎么太过在意身体的情况。旁人眼中的昏迷,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体重得想动动手指都难,没有一处不是痛的,可这反而能让他更加清醒地思考眼前所要面对的问题。
他自以为是一场自杀,原来只不过是回到了原样而已。这个让他好不容易有些期待的世界,又重新恢复到了让他厌倦的样子。
他没能救下织田作,也……彻底离开了五条悟。
也不知道现在五条老师在干嘛。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想。
如果不是时间不等人,他并不愿意消失在对方眼前。亲眼所见而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了,多半又要给对方留下很深的阴影——他可没打算让五条悟因为这种小事就念叨他一辈子。
五条悟对亲近的人所拥有的感情旁人很难理解,那种亲手杀死友人的痛绝对不会比他眼睁睁地看着织田作死在面前少多少,最强咒术师并非真的如同他表现出的那么刀枪不入。
咒术界几乎所有人都把他给神化了,但他也只不过是个人而已。
好在在离开那个世界前就把一切都安排清楚了,依照对方的武力值也不会再有任何能束缚住他的地方。但太宰治还是无法完全放心得下,毕竟五条悟也是个完全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的人。
身体上的极度疲倦和痛感就像是拉锯战一般在两边撕扯着,太宰治不由蜷缩起身子想要缓解一下这逼人的疼痛。
在意识模糊前,他眼前好像又再度出现了那道黑色的身影。
就连太宰治本人都没立刻意识到,在见到那抹身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对方能在身边就好了。
……
“你现在这种身体……确定能完成任务吗?”
地点又回到了狭小的地下室内,坂口安吾看着坐在床上的太宰治十分头疼地问道。
天知道带一个青春叛逆期的小孩原来是这么困难,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再去医院看望对方,结果却被护士告知太宰治前三天就出院了……那不就是他醒来后的隔天?!
吓得坂口安吾以为对方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自杀,在动用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手段后才发现——太宰治原来只是又回到了安全屋而已。
人生最大的幸事之一就是有惊无险,坂口安吾可不想再面对其中一个友人死亡后没多久,就要面对另一个。
但没想到的是面对他气喘吁吁的狼狈样,太宰治本人居然也没有什么嘲笑他的心思,反而还很积极地询问任务——这实在让他更加不放心了,太宰该不会是想死在什么任务里吧?!
“早就没事了啊。”太宰治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他从医院出来后又断断续续地昏睡了将近三天,这具身体的命硬程度真是超乎想象,“我有吃药,昏迷后进程耽搁了这么多,快点来点事做吧。”
——否则只要无所事事,他就总能想起某人,这种感觉甚至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难熬。
两人对视片刻,安吾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笔记本,机械的冷光打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倒是有几分可以不睡觉并且兼职三份工作的工作狂的样子了。
“的确是有件麻烦事,来横滨谈判港口贸易的官员泽野切让在洲际酒店内被分尸。”坂口安吾的声音波澜不惊,“他的身份牵扯到多方利益,现在他国官员已经认为我方是监守自盗,想利用一个人的死阻止这次谈判……这件事发生的太不凑巧了,十分棘手,很大可能是异能者所为,我们需要尽快锁定犯人。”
“异能者?”太宰治道,“直接确定是异能者为所了吗?”
坂口安吾合上电脑,“从初步调查结果的数据显示上是这样的,更为详细的资料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在这种事上坂口安吾的效率总是很高,太宰治扫了几眼资料,根据现场和尸体上的情况堪称血腥之极,如果是人为,那么这其中包含的威慑感已经拉满,倒是很像当初黑手党们的作风,为了震慑其他敌对的势力。
横滨内的几大势力太宰治了如指掌,里世界中一家独大的港口afia更是他的老东家,又碰巧洲际酒店也是港口afia旗下隐形的产业之一。
太宰治的记忆中,森鸥外此时更偏向将部分产业的洗白,从逻辑上来讲是犯不着在自家酒店干这种事让异能科再度把矛头指向自己,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敌对势力在这个节骨眼的挑衅了。
不管港口afia究竟怎么想,人就是死在他家酒店了,即便和这事没有很深的联系也会受到不小的连累。
但事情只会这么简单?
太宰治将视线移开电脑,颔首道:“我今晚就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