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席诚砚唇角微勾,回握住她的小手。
深圳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奈何都不适合老年人去,而且又是十一,各处景点肯定都是人满为患,正苦苦思索着要带余奶奶去哪里去,余奶奶就砖头主动问席诚砚,“小席,有没有寺庙?我想去拜一拜。”余奶奶如今对席诚砚的称呼已经从全名变成了小席,由此可见老太太已经完全承认了席诚砚这个孙女婿。
“寺庙?”席诚砚还真不知道哪里有寺庙,他从小到大都没去过这种地方,最后背着余奶奶偷偷百度了几下,终于确定了地点。人家都说仙湖植物园的寺庙挺灵的,席诚砚虽然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谁让老人家喜欢呢。
“去寺庙拜拜,去去霉气,别让那两个没良心的东西的霉运传给我们鱼鱼了。”余奶奶疼爱的拍拍余悦的手背,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小孙女,怎么看怎么喜欢,同时又觉得心酸不已,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对爸妈,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她的鱼鱼,从小就跟着她下地干农活、做饭喂猪,样样都得干,好不容易熬出头了,还要被余志亮夫妻骚扰。
想到这里,余奶奶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看了一眼席诚砚,心里叹了口气,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也给小席拜拜。”
听到她的话,席诚砚抿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他很喜欢余奶奶用温柔的嗓音叫他小席,也喜欢余奶奶对他的关心,那是他从小到大都不曾拥有过的,如今这个善良的老太太却凭一己之力硬生生的弥补了他这么多年的空白。
仙湖植物园离他们家有点远,席诚砚开车快开了一个小时才到,弘法寺在山上,需要爬山。席诚砚本来想把车开进公园里,但是余悦一看植物园里那密密麻麻的车队头都大了,赶紧让席诚砚将车停在了外面。
这山并不算太高,但是盘山路都是迂回的,久坐办公室不太运动的年轻人有的都爬不上去,更何况余奶奶一个老人。谁知道余奶奶却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说这点小山算什么,她在余悦上高中的时候还天天爬山呢。
余悦当年虽然减免了所有的学杂费,但是高中却仍旧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余奶奶除了余爷爷那点微薄的抚恤金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收入了,日子过得很艰难,不得不变着法儿弄钱。
当时余悦家前面不远处有座大青山,从外边来了几个人,合伙将这座山承包了,天天雇村里人的帮忙清理山上的橡树,一个人一天五十块钱,活十分繁重,年轻人干一天都腰酸背痛,足足两个月,余奶奶却一天都没落下,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晚上日落再回来,为了那五十块钱简直都要拼了老命了。
等到余悦知道自己的饭钱是怎么来的之后,偷偷哭了一天,从此以后更是节俭,连练习册都舍不得买,高考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余奶奶要过钱。上了班后更是每个月将自己的大半工资都打给余奶奶,生怕她因为缺钱去干体力活。
看着余奶奶微微有些弯的后背,余悦眼圈红了一大半,心里偷偷发誓从今以后再不让奶奶吃一点苦。
因为十一放假,所以来过来寺庙拜佛的人很多,席诚砚在人群中被挤了个半死方才拿到了三炷香。余奶奶的动作很十分虔诚,老太太双手合十夹着香,闭着眼睛跪在蒲团上郑重的朝着对面的佛像磕了三个头。
佛祖保佑我的孙女从此以后平平安安,一生幸福。
佛祖保佑我的孙女婿事业有成,一生安康。
佛祖保佑我以后能够死的平平静静,不成为两个孩子的拖累和包袱。
他们从仙湖植物园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席诚砚知道余奶奶必定吃不惯粤菜,便带着她去了一家余悦曾经说过是正宗东北菜的菜馆,老太太吃的很开心,罕见的没有唠叨浪费钱。
吃过晚餐,席诚砚和余悦就带着余奶奶回去了,老太太是今天的英雄,爬了那么远的路程都没有说累,但是英雄也要有休息的时候。只是回到家,洗了澡之后,余奶奶不但没有去卧室睡觉,反而将余悦叫到了眼前。
“许清源这个人你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反正、反正就是朋友呗。”听到奶奶过问许清源,余悦微微有些脸热,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你这孩子,”余奶奶用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是朋友就跟人家说清楚,不要总吊着人家!”
“我哪有!”余悦反驳,“我才没有吊着他!”
“你没有那人家小许怎么会在十一来咱家了,你跟我说说!”
“那、那是因为我跟席诚砚闹别扭了……”余悦咬唇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
“你啊。”余奶奶摇摇头,“都跟人家住在一起了,还什么别扭不别扭,好好过日子才是真的。”余奶奶往余悦身边挪了挪,苦口婆心的劝道:“我本来不想说,想想又忍不住,”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余悦一个哆嗦,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总有人在她面前提结婚。
“奶奶,我……”余悦刚想找点什么搪塞过去,就被余奶奶一瞪眼打断了,“别想糊弄,这都住一起了还不结婚?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余奶奶摇摇头,颇有一种小辈不成器的感觉。
“我不是不想结婚……”余悦绞尽脑汁想着借口,“就是、就是想等到二建证考下来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