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帝若要纳妃,这事也瞒不住谁。
元承晚如实地向裴时行叙述了那日她同皇兄的对谈,而后叹道:
“所以本宫至今仍是无法理解,为何皇兄可以顶着满面痛苦之色,口中却说着自己要去纳别的女子?”
又是因为皇帝,裴时行在心头默默给皇帝记下一笔。
“所以你就因为当日见了陛下,便把对他的不屑对他的敌意都发到我身上?”
受他一诘,的确有几分这样意思的长公主也不辩驳,只讷讷道:“你们都是男子,一丘之貉罢了,而且,你讲的话就是不中听。”
“呵,”裴时行狠狠抬手捏了捏她的面:
“若当真按殿下这般,那我不幸遇到你这般狠心的女子,岂不是要将全天下女子都冠个坏名声?”
皇帝怎么想关他什么事,裴时行亦觉元承绎的纠结十分可笑。
这世上想做皇帝的人还少么,他若生不出,宗室里何愁找不到人来继承他的皇位。
更何况,生年不满百,死都死了还管这恁多,旁人如何与他何干?
元家怎么坐上的皇位,咱们的陛下还能不晓得吗,难不成他当真天真至此,以为他家的江山可以千年万代?
但他自然不可能将这般无君无父的忤逆之言对着长公主说出来,裴时行话中含怒:
“可是你还打了我。”
他眸光又变得脆弱,仿佛带了粼粼水色:“可疼了。”
“那你还咬了我,”长公主丝毫不上当,也学着他的口气,“可疼了。”
其实倒也不疼,只是当时她被覆住眼,只能在一片黑暗中受着裴时行的侵犯,心头怒意更多罢了。
裴时行闻言,复又无赖般地拱到她柔嫩的颈窝里,同阿隐一个模样:
“那臣向殿下赎罪好不好?”
可他诡计多端,已经在以唇舌舔咬她的脖颈,令长公主仰颈轻喘。
甚至裴时行手上也蠢蠢欲动。
他又哪里会是如阿隐那般天真柔善的好孩子。
“殿下,”男人的声音迅速被夜色染上哑意,“求殿下赐罪。”
仿佛有什么轻细的回应声。
下一刻,所有的罪恶都在这片如雾如云的清辉纱帐中,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逃不开,挣不脱,难进却更难出。
天际约莫要泛出鱼肚白,裴时行终于将她翻过身来,细细地吻在长公主汗湿的发际处,将那黏在颊侧红晕之上的碎发捋顺至耳后。
她被嵌连在男人怀中,无知无觉。
裴时行知自己今夜过了分,她方才太累了,约莫是短暂地晕厥了过去,眼下才算渐渐睡熟。
而他也终于敢在这样无人知晓的时刻问出心头埋藏的不安:
“晚晚,你爱我吗?”
长公主面颈上皆是水光,娥眉微蹙,不答不应。
“晚晚,爱我好不好。”
他又重复了一遍,话音沉缓,犹如此刻的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