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的故事和苏家很像,苏家替帝皇向世家要钱,凌家替帝皇向妖族要肉,都是一把折掉的刀。
影汛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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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白苏哥哥放医塌上,我这就去喊师傅。”
宁静的医馆内像投进了一颗石子,啪嗒一声惊醒水下躲懒的游鱼。
苏广白被架到榻上躺着,明明睁着双眼,瞳孔却涣散毫无焦距,身体如尸体一样耷拉着。
“公子,公子,广白公子!”白青一直在苏广白耳边唤着他的名字,可他人却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眸都没有转动半分。
“孙大夫,您快来看看,我喊公子他都没半点反应。”白青急得不行,见老大夫刚掀开门帘走进来就拉着人走到榻边。
老大夫听闻此话也不敢大意,他让白青掰开苏广白的嘴,里头鲜血一直在往外渗,牙齿上都是血痕。
除了嘴里的伤口,苏广白的脸上也是一片青紫发肿。
白青伸手在苏广白面前晃了晃,依旧不见他有所反应,老大夫见状抓了几片薄荷叶子在手里揉巴揉巴放在苏广白鼻下,责问二人道:“怎么像失了魂一样,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闻此白青支支吾吾半晌,却一句话都没讲个明白,侧目一看就连徐清淮也抿着唇。
老大夫瞧着二人这模样,别开眼也不问了。
一阵暗色晃过,影汛眼眸幽深,影子在她眼中游动,她定睛看躺在医塌上的青年,一缕缕深灰色的絮正不动声色地从苏广白的身体里飘离。
魂力聚不起来,往外散了。
“来帮把手,按住他。”
说罢老大夫朝孙小学徒招了招手,“茜草你过来。”
孙小学徒连忙走到师傅身边。
“你认真看。”
老大夫把银针放到烛焰上小心灼烧着,尾指在苏广白脸上微微触,一个呼吸,银针立在了人中穴上,第二针扎进了白青压住的左手大拇指少商穴上,第三针则是左足的隐白穴。
明明只下了三针,老孙大夫却已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指尖一直在颤抖。
孙小学徒连忙上前扶着师傅坐到条凳上。
老大夫缓了口气,朝徐清淮二人道:“现在这是缓兵之计,只能说保住了他的命,这套针法共十三针,十三针下去我这老头子也就没命了。”
话音刚落,二人就把目光聚集到孙小学徒身上。
孙小学徒双眼瞪大:“不是……师傅,我不行的。”
老大夫抿着唇,内心争斗半晌,也摇头拒绝了:“我们只是个小医馆,不干卖命的事。”
他定定看向徐清淮,“这小子最多只能施一针,剩下就看他的命了。”
徐清淮点点头,他晓得了,这恩他记住了。
影汛二人正看着屋内几人施针救人,这时她怀中的长灰压微微颤了颤。
林望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眼前的场景就如雾气一样,散开又聚拢,变幻成了新的场景。
“我们这是在哪里?”林望竹转过头看着二姑娘,呆傻地问道。
影汛没有回答,她紧紧盯着刚刚进到室内的男子。
顺着二姑娘的视线看去,林望竹也明白这是哪里了——泗水知府家,宋氏大宅。
“你是说白苏?他一介书生跑去粮店干什么?别又是你耍什么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