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罗马帝国是通过它的成员的独特的完美的联合,牢固建立起来的。臣服的民族,不但放弃了独立的希望,甚至也不再有独立的愿望,都愿接受罗马公民的称号;西部各省完全是那些野蛮民族硬从母国的怀抱中强迫拉走的。但这种团结却是以牺牲民族自由和尚武精神为代价换取来的;那些没有活力和动力的自甘卑下的省份则完全依仗一些雇佣军和听从遥远的朝廷指挥的总督来保障它们的安全。千万人的幸福,完全由一两个其思想已为所受教育、奢侈生活和独裁大权所败坏的人或甚至是孩子所左右。帝国正是在提奥多西乌斯的未成年的儿子和孙子统治时期遭受到最大的伤害;而在这些无能的君王似乎已达到成人年龄的时候,他们却又把教会交给了主教,国家交给了宦官,行省交给了野蛮人。欧洲现在被分成,虽大小不一却很强大的,个王国、3个受人尊敬的联邦和一些较小的但仍然独立的国家:至少随着统治者人数的增多,帝王将相的才能有了更可显示自己的机会;因而当阿尔卡狄乌斯或霍诺留再次在南部的皇座上睡大觉的时候,一个尤利安或塞密拉米斯却可以在北部进行统治。对暴政的滥用由于彼此恐惧和感到羞耻的影响而有所收敛;一些共和国已恢复了秩序和稳定;专制王国已吸收了一些自由,或至少是温和的原则;由于那一时期的一般风尚,当时最不完备的制度也多少具有一些荣誉和正义感。在和平时期,由于有那么多敌对势力互相争强斗胜,因而刺激了知识和手工业的进步:在战斗期间,欧洲的军事力量在较为缓和、不分胜负的战争中得到了锻炼。如果从鞑靼人的沙漠地带出来一位野蛮的征服者,他便必须接连击败俄罗斯的强大的农民、日耳曼的众多的军队、法兰西的勇敢的贵族和不列颠的无所畏惧的自由人;他们也许还会全部联合起来,进行共同防御。即使得胜的野蛮人能使自己的奴役和破坏的铁蹄直踏到大西洋岸边,也会有10万只船装上那文明社会的残余部分逃脱他们的追赶;而欧罗巴将又会在现已到处是她的殖民地和机构的美洲世界复兴和繁荣1起来。
3寒冷、贫困、危险和劳累的生活加强了野蛮人的力量和勇气。在各个时代,他们都曾对一直不注意,后来仍不注意使自己的军事力量能和自己的自然财力保持均衡的彬彬有礼及爱好和平的中国人、印度人和波斯人进行欺凌。希腊、马其顿和罗马等古代好战国家教育了一批批士兵;通过正常的进化过程,锻炼了他们的身体、训练了他们的勇气、壮大了他们的实力,并把1美洲现在至少已有600万欧洲血统的人和后代;他们的人数,至少在北部,还正有增无已。不论他们的政治情况如何变化,他们肯定仍会保存住欧洲的本色;我们还可以十分欣慰地设想,很有可能,英语将在一个庞大的、人口众多的大陆上普遍流行。
页面他们所占有的铁都打制成适用的强有力的武器。但是,这种优越性却在不知不觉中随着他们的法律和习俗逐渐衰落了;而君士坦丁和他的继承人的软弱无力的政策武装并教会了粗暴强悍的野蛮人雇佣军,使他们对帝国进行毁灭性打击。火药的发明改变了军事技术;它使得人可以随意使用自然界两大强劲的能量,空气和火。算术、化学、机械学、建筑学都被用来为战争服务;敌对双方不惜采用最复杂的进攻和防御的方法来互相对阵。历史学家可能会愤怒地看到,为准备一次围城所花费用足够建立和维持一个繁荣的殖民地了;但我们却不能因看到要颠覆一座城市花费巨大,而且十分困难,而感到不高兴;也不能因看到勤劳的人民必须用超越和填补军事能力的衰竭的技术加以保护而感到不悦。大炮和防御工事现在已成为阻止鞑靼人的马队进攻的坚固的屏障;欧洲在将来已肯定不会再受到野蛮人的冲击了;因为,在他们能发动进攻以前,他们必须已不再是野蛮人了。他们在战争科学方面的缓慢的进度,正如我们以俄罗斯为例可以看到的那样,总会永远伴随着用于和平时期的技艺和内政政策方面的改进;而他们自己也必须能站在被他们征服的那些开化民族之中而毫无愧色。
如果这些想法被认为可疑或不尽正确,我们倒还可以找到一个更卑下的安慰和希望的源泉。古代和现代航海家的一些发现,一些最开化的民族的家史或传说,都表现了没有法律、没有技艺、没有思想,几乎也没有语言的身1心俱裸露无余的野人的面貌。也许原始的普遍相似的人种便都是从这一卑下状态逐渐发展到指挥其它动物、肥化土地、渡过海洋,以及观测天象的。他在智力和体力的改善和锻炼方面所取得的进步,是多种多样、极不平衡的;一开始无比缓慢,然后随着速度的加快而逐渐增快:几个世代的辛勤的往上爬的努力之后准会有一阵迅速的滑坡现象;地球上的几个气候带都曾感受到过光明和黑暗的变化。然而,4000年的经历应该已增大了我们的希望,减少了我们的恐惧;我们无法确知,人类在向完美迈进中可能达到何等的高度,但我们却可以正确地断言,在地球表面的自然状况继续保持下去的情况下,决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种重新回到野蛮状态中去。社会的改进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看。
诗人或哲学家只是靠一个单一的头脑来说明他的时代和国家;但这超人的理解或想像力是一种稀有的自发的产物;荷马或西塞罗,或牛顿的天才,如果能凭一位帝王的意志,或思想家的教训制造出来,那它也便不会那么让人钦羡了。2法律和政策、贸易和制造业、技艺和科学等等所带来的好处是更为牢固、更为长久的;许多个人都可能通过教育和训练,在各自的岗位上,推进全社会的利益。但这个整体结构却是技术和劳动的结果;这个复杂的机器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趋于败坏,或者为暴力所毁。3对人类来说幸运的是,更有用,或至少是更必须的技艺并不需要出众的才能或民族的屈服,便能进行;不需要一人的特殊能力,或众人的团结。每一座村庄、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个人都必须有能力并愿意永远保持对火和金属的利用;繁殖和利用家1要在这里举出许多诗人、哲学家和历史学家的权威性的证据来,是很容易的,不过却可能令人厌烦。因此,我这里只想请大家去看一看狄奥多罗斯&iddot;西库鲁斯所提出的无可怀疑的决定性的证据。当食鱼人在他所在的时代沿着红海岸边漫游的时候,他必然只会和新荷兰的土著人相似。凭想像,或者凭推理,我们还可以设想一种比这类已懂得某些技术、掌握某些工具的野蛮人,还要更低得多,完全处于绝对自然状态的人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