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卑躬屈节的伊比奥尼和想入非非的多西蒂派都遭到排斥并使人遗忘了:新近出现的反对阿波利拉里斯的狂热使得正统基督教徒似乎和塞林图斯的双重性取得了妥协。但是,他们却并非组成一种临时的和暂时的联盟,而是和我们现在一样,建立了一个完美的上帝和一个完美的人,三位一体的第二身和一个理性的灵魂和人的肉体的切实的、不可分割的、永恒的联合。在世纪初,两种性质的结合是当时教会中最流行的理论。各个方面都公开宣称,他们的共存的形式是我们的思想所无法想象,我们的语言也无法表达的。
然而,在那些极其害怕混淆和那些极为担心分裂,基督的神性和人性的两种人之间,却存在着一种秘密的已无法消除的分歧。为宗教的狂热所迫,他们过分急躁地逃避开双方都认为对真理和得救都为害甚烈的错误的做法。在任何一面他们都极力要保卫住,他们也便不遗余力地维护住,那两个特性的联威们的意见是如此肯定,比较明智的论证家中已不再有人提出异议了。吉本为第一批哲学家们所作的辩护能适用于所有他的神学结论吗?‐‐朱尔曼页面合和区分、创造出最能消除怀疑或误解的语言形式和学术用语。观念和语言的贫乏使得他们尽力在艺术和自然中搜索一切可能借用的比喻,而每一个比喻又会在解释一个无法比拟的神秘论点时使他们的想象误入歧途。在论辩的显微镜下,一个细小的微粒被放大成了一个妖怪,而每一方又都十分善于牵强附会地从对方的理论中引出荒唐的、亵渎神灵的结论来,并加以夸大。为了彼此逃避,他们绕进了许多阴暗的乱树丛、直到他们无比惊愕地看到了守卫在这神学迷宫对面出口处的塞林图斯和阿波利拉里斯的可怕的幽灵。他们刚一见到理智和异端的微光的时候,止不住一惊,慢慢地后退而去,结果却又一次陷身于看不透的正统学派的朦胧之中了。为了清除他们自己所犯下的不可原谅的错误的罪责或过失,他们抛弃了他们原来的结论,重新理解他们的原则,对自己过去的漫不经心请求原谅,并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协调一致和虔诚的呼声。然而,一点暗藏的几乎看不见的火花仍然隐伏在那论争的灰烬之中:只要遇上偏见和狂热的微风,它便会很快燃烧成一片大火,而东部各派的无味的争论,一直动摇着教会和国家的基础。
西里尔、聂斯脱利和第一次以弗所会议亚历山大里亚的西里尔,这个名字在论争史中十分响亮,加上圣这个头衔则表明他的意见,以及他所领导的一派,最后获得了胜利。和他叔父提奥菲卢斯住在一起的生活,让他接受了正统基督教关于宗教热忱和统治的教训,其后在尼特里亚近处的一些修道院中度过的5年青少年时光,也使他受益不浅。在院长谢拉皮翁的指导之下,他是那样乐此不疲地致力于神学研究,竟然在一个放弃睡眠的夜晚读完了4部福音书、正统基督教的书信集和致罗马人的信。对奥利金,他十分厌恶;但对克莱门斯和狄奥尼修斯、阿塔纳西乌斯和巴西尔的作品,他却一直爱不释手;通过研究辩论的理论和实践,他的信念变得更为坚定,他的机智也更为加强了;他以自己修行的住房为核心,如蛛网般向四周散播他的具有真知灼见的神学知识,并对寓言和形而上学的作品进行深刻的研究,这些研究成果的残余,共有七大对开页,现在还安静地躺卧在它们的敌对分子的身边。西里尔曾在沙漠地带祷告、斋戒,但他的思想(这是他的一位朋友对他的指责)却仍然离不开尘世;提奥菲卢斯要他到喧嚣的城市和宗教会议上去的召唤,使这位怀有野心的隐士立即迫不及待地接受了。在他叔叔的赞同下,他接受了教职,并成为一位颇有名气的受欢迎的传教士。他的一表人材装点着布道的讲坛;他的清脆悦耳的语音在大教堂里回响;他的朋友们被安置在适当的位置以引发或附和公众的掌声;文书的匆忙的记录保存下了他的在精神上,虽不能说在文采上,可以与雅典的演说家们的作品比美的议论文字。提奥菲卢斯的死更扩大了,并实现了他侄子的梦想。亚力山大里亚教士团分裂了;士兵和他们的将军支持副主祭的要求;但是,那既能呼喊又能动手的大批势不可挡的群众却坚持他们所喜爱的人的事业;在经过漫长的39年之后,西里尔终于坐上了阿塔纳西乌斯的宝座。
这胜利果实是不辜负他的长时间的期待的。他现在已获得主教的头衔,在远离皇宫、位居巨大首都首领的情况下,他逐渐篡夺了一个行政长官的地位和权力。市里的公、私慈善机构全由他掌握;他一句话便能挑起或平息人页面1民的热情;他的人数众多的狂热的parabolani,由于职务关系对死亡可是司空见惯了;连埃及的一些省长也被这些基督教主教的世俗权力所吓倒或激怒。热衷于迫害异端,西里尔以大力迫害最无辜也最无害的诺瓦替安派作为他实行统治的吉利的开端。禁止他们举行任何宗教仪式,在他看来,乃是一种正义的值得称道的行为;他下令没收了他们的神圣的祭器,完全不怕犯下渎神之罪。对现在已发展到4万人的犹太人的宽容,或甚至赋予了他们的特权,原曾得到恺撒和托勒密的法令和自亚历山大里亚城建立以来长达700年的禁令的保证。没有经过任何法律程序,也没有任何皇帝的命令,这位大主教竟在一天的黎明,领着一帮暴徒进攻各个犹太教堂。犹太人手无寸铁,也毫无准备,根本无力抵抗;他们的礼拜堂被夷为平地,这位主教派出的武士,在用掳掠来的物品犒赏他的部队之后,把残存的不信仰基督教的犹太人全赶出城去。也许他可以指责他们富有而傲慢无礼以及他们对基督教的刻骨仇恨,而就在不久前在一次恶意安排或偶而发生的骚乱中,他们还曾杀害过一些基督教徒。这类罪行本应受到行政官员的谴责;但在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骚乱中,无辜的人和罪犯一同遭殃,亚历山大里亚由于失去了一部分富足、勤劳的民众而趋于贫困。西里尔的狂热情绪已使他触犯了尤利安法令的刑律;但无能的政府和迷信的时代却保证他可以逍遥法外,甚至还受到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