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兰被这个陌生的女人抱进怀里。
瑞贝卡身后的实习生都诧异地发现,这位严肃古板的中年女博士,也跟着病人哭了起来。
&ldo;让我们慢慢来。&rdo;瑞贝卡拍着卡兰的后背安抚道。
卡兰在研究所呆了近一个月。
她的病情稳定了下来,产后恢复近乎完美,疤痕像一道细线般划过腹部,提醒她曾诞生过一个生命的事实。
在瑞贝卡看来,目前唯一不足的地方是,她瘦得太快了。
瑞贝卡觉得她有点厌食症。
十月。
&ldo;卡兰,有人来接你了。&rdo;瑞贝卡带着厚厚的病历簿进来。
卡兰正在窗边看车流涌动。
她注意到了梧桐树下的那辆黑色轿车。
&ldo;接我……&rdo;她有几分迟钝地回头。
&ldo;是的。&rdo;瑞贝卡唇线紧绷着,眼底里有几分惧怕,&ldo;请跟我来。&rdo;
卡兰被带到那辆车上。
车门关上后,她不得不正视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
&ldo;身体还好吗?&rdo;让人难忘的深沉语调。
卡兰僵硬地转过脖子。
白银公慵懒地靠在窗边,银发束起,皮肤上看不见岁月的痕迹。他看起来像某种猫科动物,把动物性的野蛮都藏进了文明高贵的表皮下,身形优雅又暗藏爆发力,眼神里常含着高高在上的嘲弄。
他形容肃穆,衣着考究。
每一个线脚都缝入精致,每一粒扣子就扭结傲慢。
仅仅是一个月没有见面,他对卡兰来说,又恢复了最初那种遥不可及的距离。
车发动了。
前座与后座之间的隔板被拉下来。
希欧维尔慢慢伸手,覆上卡兰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
卡兰僵硬得不能动弹。
她低下头,看见他手上的装饰戒指。
&ldo;你哑了吗?&rdo;他冷淡地问道,&ldo;我刚才问了一个问题。&rdo;
噢……对,他问了一个问题。
&ldo;身体还好吗……&rdo;卡兰咬了咬唇,一字一句,喉咙里就跟梗着血块似的,&ldo;你先告诉我,孩子怎么样?&rdo;
&ldo;不知道。&rdo;希欧维尔轻笑了一声,讥讽的意味几乎要从词句里淌出来,&ldo;我为什么要了解这个呢?&rdo;
不知是不是错觉。
卡兰感觉他在用很小的幅度抚摸她的手。
用大拇指,在虎口这个位置,轻轻地摩擦着。
然后慢慢上移,碰到了腕部,若有若无地接触脉搏。
血液从胸腔里涌出的轨迹好像一瞬间就被他的指尖破译了。
希欧维尔感觉到她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