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太闹腾了。”赵文英拿了床尾的衣服准备从被子里将小儿子拉出来,要给他穿衣服,“悦悦,可以起来了,自己穿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子里太闷了,常乐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手脚都有些软绵绵的,听着他妈跟他奶说着话,倒是没拒绝他妈伸过来的手。
“哪儿闹腾了,我家乐乐最乖了,比起他二爷爷家的小浩不知乖多少。”方红梅说。
不过这会儿赵文英倒是没心思管婆婆说的是什么了,拿手探了探常乐的脑门,“妈,我手冷,你来摸摸乐乐是不是有点儿烧。”
方红梅闻言上前抓了常乐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脑门,“好像是有点,你等等,我去拿体温计。”
常乐配和这赵文英抬腿,伸手,抽空抬手摸了摸自个儿脑门,没感觉什么热来,见方红梅拿了根水银的体温计,抬手让赵文英夹在了腋下。
五分钟后拿出来,赵文英举起对着窗户看了眼说:“37度8。”
“肯定是昨天冻着了,我就说他一点精神气儿都没有。”方红梅一拍大腿。
赵文英倒是不怎么着急,毕竟带了两孩子,“低烧,吃点药就好了,妈你别担心。”
宁乡镇不大,镇子里还只有个小诊所,方红梅不放心,这下她倒是不留常乐了,反倒是催着赵文英早点出发,带常乐去县里的医院看看。
吃了早饭去外头等车的时候,还塞了个红纸包到常乐的兜兜里,里头包着五十块钱。
被他爸抱在怀里,常□□过车窗看着头顶白了一片的老妇人,心里没来由的有些不是滋味。
常家爷爷不管事,大部分事儿都是方红梅做主。
他爸妈离婚时,他初三刚毕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当然有能力背着他妈去看看爷爷奶奶,那会儿方红梅见到他时,态度很奇怪。
说高兴也不是,说不高兴也不是,常乐形容不出来,只是不管高兴不高兴到最后都化作了冷淡,好像父母离婚,他也不再是她的孙子一样。
有一回去时见着她抱着常康平,他那个弟弟,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模样,自那后常乐就再没去看过她,她似乎也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常乐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想了想还是趴到窗口,“奶奶再见,我放假会来看你的。”
小孩子的声音又脆又甜,像是沾了蜜似的,一句话哄得车边得老妇人喜笑颜开,“那奶奶等着你啊。”
大巴车启动了,常乐远远看着老妇人在路边站了好一会才转身,收回了目光,大概年纪大了,心里装的事儿多了,就不像年少时对什么事儿都耿耿于怀。
常兴笑着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夸赞:“乐乐真乖。”
常乐看了他一眼,放松身体靠在自个儿老爸怀里。
既然回不去了,那他总归是要习惯的。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原因,大巴车晃悠没一会儿,常乐眼皮慢慢就重了起来,睡着前,今早上做的梦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贺小明这会儿,应该跟他前后门住着吧。
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