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目光和秦烈对上,还是没忍住,一丝揶揄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秦烈浑不在意,朝陈汐抬抬下巴,“坐。”秦烈爸妈已经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尤其是秦烈妈,一边给陈汐递凳子,一边两眼放光打量她,就跟看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似的。“你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陈汐不好意思让两个长辈给她让座,连忙解释说,“我是秦烈的朋友,上午在医院碰见秦展了,听说他受伤了就顺道来看看。”“朋友啊……阿姨还是第一次见你。”秦烈眼看着他妈要出洋相,连忙开口打碎他妈的浮想联翩,“来找你对象?”陈汐点点头。秦烈妈亮起的眼睛瞬间熄了火,尴尬地问,“你对象在这个医院啊,是医生吗?”陈汐,“嗯,他在呼吸内科。”秦烈妈夸张地点点头,“医生好医生好,找个医生全家看病都不愁了。”陈汐看向秦烈,“宇宁本来下午要看你,临时有个手术过不来了。”秦烈点点头。两句说完就没话了,陈汐站了片刻,问他,“还要住几天?”秦烈,“小伤,一会儿就能走。”秦烈妈一听这话就不干了,“你脑子是不是撞坏了?”“医生让观察,观察你懂不懂?至少要呆到明天。”秦烈闭了闭眼,额角一道青筋跳了跳,像头困兽。陈汐第一次见他这么吃瘪,实在没忍住,唇角牵了牵。秦烈被人看了笑话,有点不耐烦地对陈汐说,“你忙你的去吧。”陈汐笑笑,意有所指地说,“好,你是甲方,听你的。”离开病房,陈汐去找白宇宁。快下班了,两个人约好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刚走到白宇宁办公室门口,陈汐手机就响了,一看是秦烈发来的信息。“不错。”陈汐停下脚步,笑了笑,低头回他,“有惊艳到吗?”等了一会儿,对方回过来一个字,“嗯。”陈汐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见秦烈紧跟着又发来一条信息。“前两个没什么难的,你把唯一一个男性角色画出来,再跟我谈条件。”她晚晚吖把手机揣进兜里,没再理他。走廊里已经没有候诊的患者,空荡荡的。陈汐从门上的玻璃小窗往白宇宁的诊室里看了看,里面还有最后一个患者。白宇宁穿着白大褂坐在窗下,带着金边眼镜,斯文又温柔。他身子略向前倾,听患者说了句什么,清俊的眉头微微蹙起,戴上听诊器,凝神听对方胸腔里的杂音。阳光铺满桌子,给他全身镀了一层温暖的颜色。陈汐恍然想起一年多以前,就在这间诊室,他给范明素听诊时的样子。那时她站在一旁心焦如火,着急得嘴唇上起了几个大火泡。他就这样朝她抚慰地笑笑,仰起头对她说,“别担心,会好的。”那是她听过最温暖的话。陈汐怔怔看着,直到诊室里的患者拿着一叠检查单出来了。末了,她敲敲房门,走了进去。白宇宁一见陈汐,脸上的笑容便藏不住了。陈汐走过来问他,“能看到我奶奶的检查结果了吗?”白宇宁点点头,“奶奶的影像检查都没问题,血液后天才能出来,你放心吧,肯定一切正常。”陈汐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查看电影场次,“看个什么电影呢?”白宇宁眉开眼笑地说,“今晚看不成电影了。”陈汐,“看不成电影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白宇宁解释说,“我一直联系的那个博士生导师来敦煌了,他答应我晚上一起吃饭了。”陈汐也高兴起来,“好事儿啊。”白宇宁使劲点点头,笑着牵陈汐的手,“跟我一起去吧。”陈汐被他一扯,就势坐在他办公桌一角。她摇摇头说,“你们聊的东西我一句也听不懂,不去了。”白宇宁晃她胳膊,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去嘛。”陈汐伸手把他一丝不苟的头发抓得乱糟糟,“不去了,吃完饭我来接你。”白宇宁把陈汐抓乱的头发整理归位,有点不甘心地说,“不用接我,你在家,洗干净等我……”陈汐垂眼看他,笑吟吟不说话。白宇宁跳起来,脱掉白大褂,步子轻快得好像要飞起来。陈汐开白宇宁的车,先把他送到饭店,然后去了刘伯洋的修车店。秦展果然在那边,正对着他撞坏的摩托车默哀。陈汐走过去看了一眼,笑笑说,“你哥这一脚油门,踩得可够带劲啊。”秦展抬起头,笑得一脸阳光灿烂。“是啊,可怜我的摩托,跟了我五年,我连个皮都没让它擦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