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诗脚步停滞。
鸦羽般的睫毛向上掀起,晶亮的眸中,爱意不再,满是提防。
陈嘉佑心脏一股股的抽痛,声音低低,解释:“不是要采访么,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杂志这边的安排。”
刚才在包间里,陈嘉佑一直在和汤家明沟通,南诗始终没开口,一面是插不上嘴,一面是不愿意插嘴。本打算后续挑个组员和他线上谈,但现在人堵在面前,她如果撂挑子不干,未免太不公私分明,更显得她对往事斤斤计较。
南诗应声:“好。”
见状,姚芙先回了包间。
陈嘉佑想吹吹风,南诗陪着他去了长廊。
这场雨没有停歇的征兆,砸入池塘,叮叮当当的像一段天然旋律。南诗还小的时候很喜欢下雨,趴在窗台,任由大脑放空,对着雨幕可以发很久很久的呆,但她已经不再年少,无忧无虑的时光消失,心境一变,连同雨也变得黏糊发潮。
没等站定,南诗迫不及待地开口:“我们杂志的定位是情感类,但你放心,这次采访是和体育栏目合作,聚焦你的职业生涯,不会挖掘私人生活,尤其是感情方面……”
“为什么不关注感情?”
“……”
“你问,我就说。”
“……”
风吹动墨发,露出男人精致的眉眼,眸中蕴着浓浓的水汽,旁人察觉不出的端倪,在南诗面前被不断放大。
她眉间紧蹙,下结论:“你醉了。”
陈嘉佑充耳不闻,背脊微微弯曲,迫人的压力随着他的动作扑面而来,南诗不适地后退一步,最先关注的,竟然是之前被她不小心伤的地方有没有留疤。
所幸,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勾魂噬魄,没留下分毫瑕疵。
她心中的罪责得以减轻。
“你为什么不问?”
陈嘉佑眯起眼睛,态度执拗的让人头疼。
南诗公事公办地道:“因为尊重你,以及你的荣誉。我们希望大众讨论的是你和冰球队的队员们为国争光付出的努力,通过这个机会,尽可能推广冰球这项运动,情感痴缠的绯闻只会扭转外界的关注点,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除去工作,你呢?不好奇分手这些年,我是怎么过得吗?”
南诗无奈地叹息:“你别这样……”
别哪样?
陈嘉佑不解。
他只是爱一个人,这都不行吗。
陈嘉佑像是掉入自设的圈套,垂死挣扎,语气哀戚:“那天在车上,我只想把解酒药给你,吓到你,实在对不住。”
南诗一滞,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摇摇头,同样为自己的鲁莽致歉。
她太客气,陈嘉佑苦笑一声,很不是滋味地说:“我什么时候因为这些事怪过你,而且,我身上哪里是没留过你抓痕的地方。”
“……!”
南诗倒吸一口冷气,忿忿地瞪他:“你是真的喝醉了。”
管不住嘴,开始胡言乱语了都。
既然他没心聊工作,那她也没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南诗拔脚就走,猛地,被他拽住,腕骨一阵刺痛,还踉跄几步,重重跌入他怀中。温热又潮湿的气息裹挟住单薄的身体,是他弯腰,自后将她紧紧抱住,下巴抵在肩上,以全身心依赖的姿态,依偎着她。
他们站的地方有些偏,正巧被柱子挡住。
出来跟老婆汇报行踪的老刘并没注意。
南诗做贼心虚,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大气不敢喘,杏眼瞪得滚圆,一眨不眨地提防对方的一举一动,同时思索该怎么把这个大型挂件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