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11月13日,天已破晓,一艘白色的交通艇载着几名海军军官离开了的里雅斯特海军码头,驶向在锚地内的系泊的帝国海军“皇帝马克西米利安”号巡洋舰。初升的朝阳斜照在锚地内驻泊的帝国海军第二舰队的舰船身上,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黑影。
锚地里醒目的橙色系水鼓上,系着第二舰队司令官伍科维奇中将的旗舰,排水量达到三万三千吨的“伊斯特里亚大公”号和它的另外两艘姊妹舰。“皇帝马克西米利安”号巡洋舰就在旗舰的旁边,对比之下,这艘在1903年服役,排水量有13000吨的老装甲巡洋舰更加显得纤弱。
交通艇停靠在了“皇帝马克西米利安”号舷侧的舷梯旁,艇身在海浪的推动下不断撞击着军舰的舷梯钢板,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身材矮壮的扬克尔上校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冬季海军军官制服,从艇艏跳到了舷梯。
军舰随着港内涌动的海水在轻轻摇动着,深灰色的舰身表面在初升的朝阳照耀下,泛着一层紫红色的光晕。几名军官跟在扬克尔上校身后,从陡直的舷梯爬上了甲板,他们向站在舷梯口正在值勤的军官敬礼。
“我请求准许登舰。”
“准许登舰,长官。”那值班军官说道。
“我是维尔莫茨。扬克尔。”
值班军官睁大了眼睛,把身体站得更直了,“哦,是的,长官。我这就去通知卡西奇上校,长官——传令兵!”
扬克尔一行在值班军官的引领下顺着甲板向前面的舰桥走去,脚底下木质的甲板踩上去很舒服,发出轻快的声响。海港里的和风带有咸腥的气味,还有军舰上特有的煤烟味,闻起来也让人心情舒畅。
这正是扬克尔所期望的世界,指挥一艘由钢铁堡垒、机械和巨炮组成的军舰,引领着一群年青的充满着活力的水面们驰骋在大海上,始终是他的梦想。以前他只有在驱逐舰上担任舰长和在巡洋舰上服役的经历,但从来没有指挥过一艘大的军舰。
现在,这梦想实现了,这是对他过去18个月来不辞辛劳地在那些汽车和拖拉机厂与海军总司令部之间不停奔波的奖赏,伊斯特里亚大公终于批准了他到一艘军舰上服役的请求。
“皇帝马克西米利安”号当然不能和“伊斯特里亚大公”号那样的新锐战列舰相比,它只是一艘有些落伍的装甲巡洋舰,吨位只有它的三分之一多一些,主炮较小,舰身的装甲较薄,对鱼雷的抵抗力要差得多。
可是,扬克尔海军上校在岸上长期工作之后,这艘战舰在他看起来却显得很大。他站在飘扬着的蓝色舰首旗和锚链近旁,回头望着炮塔、主桅杆和一层层凸起在阳光中的高大桥楼,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条战舰比起他最后当过舰长的那艘驱逐舰来,不知要大多少倍。当上主力舰的舰长一直是他的梦想,但在接到出任“皇帝马克西米利安”号舰长的通知时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
扬克尔在宽敞漂亮的舰长室见到了他的好友卡西奇上校,这位克罗地亚人由内舱匆匆出来,一边扣着烫得笔挺的浅蓝色衬衫。卷曲的黑发显得有些潮湿,可能是刚刚沐浴回来,“嗨,祝你梦想成真!”他们握了握手。“吃点东西吗?”
勤务兵把早点和闪闪发亮的刀叉一起放在雪白的亚麻桌布上,军舰上的食物供应要比实行配给制的陆地上好得多:半只鲜菠萝,热面包,热气腾腾的牛奶咖啡和一盘有火腿、菠菜、水果和融化的奶酪调制的沙拉。
扬克尔有点忌妒自己的同学,卡西奇上校将会调到新入役的“奥地利”号战列舰上去当舰长,那可是帝国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主力舰,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两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聊着天。
“很不好意思,为了让新的战列舰尽快形成战斗力,‘皇帝马克西米利安’号上将会有三分之二的舰员被调到‘奥地利’号上去,留给你的是一大群没受过多少训练的新手。”卡西奇略带歉意地对老同学说道。
“好吧,我会尽快让他们熟悉舰上的操作的。”扬克尔说道,“能够重新回到军舰上我就很满足了。”
“那很好,我们下午就举行交接仪式,我得快点去‘奥地利’号。”卡西奇说道。
“只要一个简单的仪式就行,我可不想大张旗鼓。”扬克尔说道。
“你帮陆军鼓捣出来的那玩意不错,听说有可能得到一枚奖章。”卡西奇说道。
“哪里,那都是工程师们的功劳,我只负责协调人员和物资分配。”扬克尔说道,“听说最近可能有什么行动?”
“有这个计划,皇储伊斯特里亚大公最近一直在海军司令部。”卡西奇说道,“现在我们终于有了很大的活动余地,不用再窝在亚得里亚海中,你来的正是时候。”
这时,电话响了,卡西奇从舱壁的电话架上拿起正在响铃的电话。“暧,去海军司令部去开会?好,我马上和扬克尔上校一起过去。”他把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开始穿戴外衣,一边对扬克尔说道,“上面命令我们去海军司令部,现在就去!”
……
皇储李海顿现在正在海军司令部的作战室里。
维也纳的奥匈总参部和柏林的德军总参谋部之间现在出现了越来越大的分歧,李海顿的目标是地中海和北非,而法尔肯海因执拗地想把德军主力投入到法国一线。
两人在柏林举行的军事协调会议上又吵了起来。
“德军应该撤回到1914年8月的边境线之后,对法国领土的占领是激起法国人抵抗决心的主要原因,这使得他们可以忍受巨大的伤亡。如果德国的军队退回到边境线之后,法国人则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决心和欲望,西线的战争会演变成一种‘静坐式战争’,两支充满敌意的军队固守在边境线两边,却不会轻易向对方发动进攻。这样我们就能够抽出至少一百万的兵力把他们用到更加需要的地方。”李海顿在柏林的两国军事联席会议上一直在指责德国人发动西线的战争是个极大的失误,把数百万的德国精锐部队陷在了法国的泥淖而不是投入到东线和近东,这是李海顿竭力主张的方向。
法尔肯海因上将准备在凡尔登发起一次大的攻势,却遭到李海顿的强烈抨击,他始终认为德奥两国在1916年应该首先集中力量,彻底打垮俄国,而不是把有限的兵力白白地消耗在法国的战壕里。但德军总参谋长固执己见,丝毫不听劝阻。
现在奥地利人和德国人分道扬镳了,决定各干各的。
李海顿也曾想对法国来一次海上突袭,但显然时机根本不成熟。
他需要先解决土耳其人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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