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咎所住的地方自然也没能幸免,火箭扎在了窗棂上,这已经陈旧的木窗棂几乎立刻就开始着了起来。
银甲卫确实是训练有素,就算是突如其来的大火也没有拖住他们片刻的脚步,留下的这位副统领张林立刻整军,兵分两路,一路突破重围去箭簇射出来的方向,一路赶往宁咎的房间。
屋里已经都是烟了,宁咎被呛得眼睛都直流泪,他简直想骂娘,这TM都是碰到第二回放火了,阎云舟今天也没在啊。
可惜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样的运气,屋里并没有水,他勉强用了桌子上的一壶凉掉的茶水倒在了毛巾上捂住了口鼻。
外面的火光越来越大,宁咎心里还是开始发慌了,上一次有阎云舟在,那个时候那人那么淡定,一幅绝不会有事儿的样子他多少心中是定的,但是现在他不在,他连外面什么人都不知道,心里没来由地慌。
暗玄撞开了门进来:
“宁公子,快走,对方人不少。”
这个屋内不像是之前在王府的时候,屋内有水可以抵挡一阵子,现在这种情况在屋子里不被烧死也得被呛死,银甲卫已经赶来了一半,宁咎的前面被挡了一层的盾牌,暗玄护在了他的身前。
很快截杀的人到了,眼前的银甲卫和截杀的黑衣蒙面人厮杀在了一起,雪地上都渐渐被染红,好在那火箭的攻势已经弱了下来,暗玄知道应该是张林已经赶到了放箭的地方。
截杀的人实在是不少,这几乎已经不算是什么行刺,而是一场战斗,宁咎被护在中间,看着身边有人负伤,别说是宁咎,就是暗玄和护送的银甲卫都没有想到才刚刚出京城的第一天竟然会遇到如此规模的截杀。
直到天际已经泛起了一丝白,这场战斗才宣告了结束,地上已经是满地的尸体了,比起上一次在王府中的刺杀宁咎只是见到了最后的战场,这一次他无异于目睹了整个过程,所有黑衣人尽数被诛灭,宁咎周身都被冻的冰冷,脸上看不见丝毫的血色。
那出去的一队银甲卫此刻也回来了,张林冲宁咎拱手:
“宁公子,所有刺客已经尽数被诛杀。”
宁咎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抽了一口凉气:
“对方是什么人?是冲着我来的?”
他到现在也没有想起来他结下了什么仇家能如此大手笔的过来杀他,若是大张旗鼓的杀阎云舟他还能理解,杀他?图什么啊?
张林手上拿了几只箭簇:
“这箭尾羽上的记号被人刻意抹去了,说明这箭并不是野路子来的,抹去痕迹就是为了让我们无从查证他们的身份,但是这本身已经说明这背后的人必然是朝中能调动军队的人。”
宁咎接过箭簇抬头:
“箭簇尾羽上的记号代表什么?”
暗玄知道他不在军中未必知道这些,便开口解释:
“一般箭簇分兵部统一制备的还有和军中自行制备的,分给各个军中的箭簇尾羽上的标记都不一样,就比如北境军和护城军所用箭簇的尾羽就不同,这些箭簇的尾羽被特意抹去了痕迹,就说明这箭不是私下制备的,而是分配在军中的箭簇,截杀我们的人就是朝中之人。”
宁咎在心中将所有的人选都筛了一遍,能有如此阵仗,行动如此迅速的必定是朝中位高权重之人,但既然是位高权重之人那就必然知道阎云舟和他此刻并不同行。
所以这截杀不是冲着阎云舟的,而就是冲着他来的,这才刚出京城一天的功夫,走都没有走出多远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身后的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宁咎的面上森寒,是宫里的那位想让他死,他本就是皇帝下旨赐婚的人,为的就是克死阎云舟,总不可能因为现在阎云舟没死这位皇帝就要弄死他,除非,他在王府做的事宫里那位知道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白了下去,如果背后的人真的是皇帝,他还能不能到北境都不好说了,暗玄跟随阎云舟多年,自然也想得明白其中的厉害,他立刻开口:
“宁公子,这背后恐怕势力极大,还是先飞书禀报王爷吧。”
宁咎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不过还是开口:
“传吧,只不过现在传信来得及吗?”
不会信还没到他就没了吧?
暗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分放松的心态:
“王爷走之前就怕有什么万一的情况出现,特意留下了一只白玉矛隼,有它在一个时辰内即到。”
说完他就转身冲着天空长长吹了一个哨子,天此刻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宁咎微微眯眼看向远方,就见天际边一个巨大的飞禽俯冲过来。
离得近了他这才看清竟然是一只通体白褐相见的鹰,这鹰的体型巨大,那一双翅膀展开能有两米那么长,堪称天空中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