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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我看准时机，正要以破风之势冲进去，却被他一把拉回来，临面甩给我一个问题，&ldo;我问你，燕爷我对你好不好?&rdo;

&ldo;好。很好。&rdo;我毫不犹豫。

&ldo;那你不打算送我一枝吗?&rdo;他用下巴指了指我手中的红梅，挑眉问我时还有点匪夷所思。

我打算了一下，摇头拒绝，&ldo;红梅要送给心上人。&rdo;

他满不在意地耸肩，偏身在楼角石狮子边坐下，撑着下巴对我说，&ldo;快点儿啊，我在这里等你。&rdo;

景弦正在琴房中看书，葳蕤的灯火勾勒出他的精致的眉眼，我站在门口看他，只觉得他裹着的那身白衣与窗外的雪快要融为一体，朦胧且虚妄。唯有猎猎入耳的风声有点煞这风景，我踮起脚尖去帮他关了窗。

他闻到了梅花的味道，转头看我。

我将大簇红梅插在他的花瓶里，站在梅花后面，拿出我自以为娇羞明艳的神情透过梅枝之间的缝隙看他，&ldo;景弦，你觉得这个花好不好看?我专程为你折来的。还有一句词，是敏敏姐姐教我的，我背给你听：&lso;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rso;&rdo;

独这个字，我还没有说出来。

他神色不变，站起身朝我走来，摩挲着红梅花瓣，看向我时，眉眼凉薄且清浅，&ldo;你觉得，这束红梅与我房间的风格搭调吗?&rdo;

他的房间风格极简，唯有淡淡的竹叶清香。

&ldo;我觉得还可以。&rdo;我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不逊于小春燕，&ldo;这个叫相得……相得……&rdo;

&ldo;相得益彰。&rdo;他平静地看着我，我猜他的内心并没有泛起一丝涟漪，&ldo;谢谢，不过我无处置放，不大需要。&rdo;事实证明我猜得很对。

&ldo;不如让它倚在墙角，给你的房间熏一熏味道?&rdo;我抱起那束红梅，走到门后，指着那块平常会被屏风遮挡住的空地问他。

他重新走到桌前坐下，继续翻阅书籍，&ldo;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你若是喜欢，可以放在花神庙里。&rdo;

他的模样像是真的不喜欢。我强加那么多年的鸡蛋给他，他能忍我到现在实属不易，如今再要强加东西给他，确实过分得很。思及此，我抱着红梅赶紧退了。

这件事我后来也反复揣摩过很多次，想要总结些道理，却都总结得不甚到位。唯想起小春燕彼时说的那句话，慢慢觉得恰到好处。

他扶着红梅枝，故作高深地对我说，&ldo;世间事都是这样的，起头重，落脚轻。&rdo;

我彼时仍以为他喝多了说胡话。毕竟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现在想来，却觉得很有道理。

就好比我为景弦忙活了一大晚上，穿风过雪，爬墙折梅，自以为过尽千山万水，最后却只消他三两句话，不到半刻钟，便为我结束了这个故事。

这种结束的方式，叫做无疾而终。或许不会难过，只是会觉得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