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的路难道我们走过去啊。”连着走了一段起起伏伏的上坡路,夏沂尔的腿有点酸,这庄园大到她绝望。
“这个嘛,”贺楮抄起她和自己十指紧扣的手,一把揣到兜里,“当然不是。”
“?”满头问号叮叮当当坠了一地,贺楮侧过身,往她发上轻揉了一把,没弄乱她精心打理的发型:“因为我觉得围巾很好看。”
所以绕着全都是摄像头的路走了好长一段,炫耀得明目张胆,开屏得父母皆知。
夏沂尔脸上的笑差点没绷住,默念了好几遍要好好演才勉强忍耐。
贺楮闷闷地笑起来,声音跟小锤子似的,一下一下叩着她心尖门扉,震得她想要捂住耳朵。
“行了,我们回原位上车。”贺楮好整以暇地瞅她几眼,目光里沁满了笑。
夏沂尔摁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无语了很久:“所以我们浪费了大半个小时,纯粹是因为你无聊。”
贺楮爱惜地摸了一把围巾,落在夏沂尔眼里就是一轮新的显摆。
她嘴角抽搐了几下,心情却奇异地变得很好。
贺老板见过的好东西千千万,能把这么大个庄园成为“小别墅”,就知道他们阶级不在同个层次上,难为他每天穿得不显山不露水,戴着她织的丑围巾直摇尾巴。
没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真招人稀罕。她想。
这会儿上了车,就开得飞快了。
绿荫成排后退,宽阔的路面上没有第二辆车,她开了窗,风呼啦啦灌进来,却也不怎么显冷。这里有一种与市区迥然不同的静谧,极目远眺,远处尽数是遮了峰顶的黛色山峦,在宝蓝色的天幕中擦过绵亘青灰的线。
她见到一座很大的玻璃棚顶的园子,贺楮刻意放慢了车速,让她成功看清立牌上瘦金体的“植物园”三个大字,又隔了千余米,是同样夺目的“玫瑰园”。一趟下来,林林总总地看到了数个欧式警卫岗亭,还有各种园子和场馆。
“这座图书馆是对外开放的,所以警卫很多。”贺楮路过一处外观是树藤装饰的、犹如森林女巫的场馆,轻描淡写,“我十岁的时候有很大的野心,想要看遍天下所有的书,还想要有别人同我一起读书,所以有了这个图书馆。我母亲说可以,不过我自己划定的图书馆,设计就交给我了。”
夏沂尔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安静地听着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东西。
难怪他在图书馆里悠然自得,看的速度飞快,她当时还以为这少爷只是无聊,没心思看书,现在想来,他自幼年时期起就有一个为他而建造的图书馆,书籍浏览量惊人,看书速度快根本不足为奇。
他拥有这么大一座书籍宫殿。
天堑般的差距让夏沂尔连嫉妒的心思都无法升起了,只有日光消失后,她慢腾腾从阴影里生出来的、淡淡的自惭形秽。
贺楮见她沉默不语,眼中却晃着荧荧火光,有抑制不住的歆羡从眼中淌出来,本想继续介绍,又担心惊扰到她,让她太过惶恐和窘迫,干脆闭麦:“我们可以一起去找书。”
夏沂尔没有应声。
贺楮继续提速,车辆驶过蜿蜒路段,又途径一座大约五层楼高的小房子,他尽可能精简地介绍:“这是游泳池,顶棚可以打开,就变成露天的了。”
他似乎察觉到了夏沂尔微妙的心情,没有再加上“一起去看”之类的条件。
这回没有行驶太远,一栋很高的欧式别墅静默地伫立着。贺楮把车开进车库,夏沂尔斗胆瞥了几眼,成排昂贵锃亮的名牌车车标晃花了她的眼。
这些车标都是她在刷各种社交平台上才能刷到的,动辄成百上千万,满满当当地停在车库里。
夏沂尔下车开车门的时候万分小心,生怕一个不留神刮擦了漆,把自己卖掉都赔不起。正下车,她就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尽可能镇定自若地踩着平底鞋往外走去。
贺楮看着某人吸气吸到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张薄薄纸片的样子,关上车门后淡淡地问了一句:“干嘛呢你。”
夏沂尔从满满当当的车中间,那停得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