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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第1页）

&ldo;你说他们若是认识，为何不相认？&rdo;沈韶光缓缓地道，&ldo;最关键的，他们都曾打听圣人那日在店里吃的什么。&rdo;其实打听皇帝吃什么的，有不少，谁还不好个奇了？但综合在一起，就让人怀疑了。

&ldo;北人假做南人，与胡人勾连，打听圣人饮食……&rdo;林晏总结沈韶光说的，片刻，点点头，&ldo;你出门要带护从，尽量少去东市，让你酒肆的人谨慎着些，怕是有事要发生。&rdo;

他说正事的时候极严肃，让沈韶光记起他的身份，绯袍高官、京兆实权人物，沈韶光又想起那个雨夜，他拿刀片抬手割了贼人喉咙……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林晏又笑了，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温柔地嘱咐：&ldo;乖，听话。&rdo;

沈韶光看着林晏，&ldo;礼部试前第三天，东市酒肆有个&lso;祝鼎宴&rso;，届时士子云集。&rdo;

第101章赵王第四子

长安东市旁常乐坊内一所道观。

一个摇铃卖药的游方道人推开侧门走进去，迎面而来两个才从大殿出来的香客，老道笑着对他们施礼。

&ldo;道长是只卖药，还是也看病？会不会看邪祟？&rdo;一个香客问道。

不待老道回答，香客已唠叨起来，说起自己母亲自上元节后便睡不安稳，夜晚盗汗，怀疑是撞客了云云。

老道让他削一把桃木剑悬于帐内。

香客又反复地问这剑削多长多大的，桃木是要几载的，悬于帐内是横着还是竖着……

老道都耐着性子一一解答。

那位苏州士子季郎君从他们身旁经过，笑一下，径直去了后面的跨院。

不多时，老道也进了跨院。

跨院中与道观前院的静谧祥和全不相同，几个一看便孔武有力的&ldo;道士&rdo;守在门口和院中。见老道士进来，都叉手行礼。

老道士来到屋门前，一个颇俊秀的僮仆给他撩开帘子。

季郎君正坐在榻上喝热姜糖酪浆，见老道进来，有些讥诮地问：&ldo;某很是好奇，乔公果真会捉妖看祟吗？&rdo;

老道收了在外面的慈祥随和，肃然地看他一眼，&ldo;四郎今日又去那沈记酒肆了？&rdo;

&ldo;是啊。&rdo;季郎君不以为意地回答。

老道缓缓呼一口气，规劝道：&ldo;大王让四郎来，是坐纛旗的。四郎身份贵重，还是少去那样龙蛇混杂之地的好。&rdo;

&ldo;坐纛旗的……&rdo;&ldo;季郎君&rdo;李棫一笑，&ldo;我还只当乔公要只把我当摆设呢。&rdo;

&ldo;四郎！&rdo;乔亥皱眉看着李棫，&ldo;某若对大王不忠，天厌之！&rdo;

李棫不甚在意地笑道，&ldo;某也不过是说说，乔公莫要在意。乔公也知道，我年少不更事。&rdo;

&ldo;年少不更事&rdo;是当初乔亥说过李棫的话。赵王请乔亥等幕僚评其四子，乔亥认为大郎既嫡且长，又颇有才干，可堪大任；二郎勇武，三郎实诚，皆可为辅弼；至于赵王宠妾所出的四郎，乔亥只是一笑，&ldo;四郎尚年少不更事，日后再看吧。&rdo;然而如今……

看着面前轻狂的少年，乔亥突然生出些诸葛武侯的感慨，想想临来京时赵王说的话，罢了，全为酬王知遇之恩。

乔亥脸色和缓下来，&ldo;四郎固然年少，却是龙子凤裔，自可扶摇而上，一飞冲天。&rdo;

李棫得意一笑，端起杯盏喝口饮子，&ldo;乔公今日见王伯申，事情如何？&rdo;

&ldo;&ldo;事情不谐。本来皇帝已经要让人去沈记酒肆买锅底汤了，谁想被秦祥那边的人坏了事。&rdo;

&ldo;游击将军吴举说，禁军从前意欲从那沈记买乌梅饮，沈记以禁军守卫天子责任重大、饮食采办自有规矩为由，推却了这买卖。又言其谨慎若此，也必不愿意往宫里卖火锅汤底。&rdo;

李棫皱眉，那小娘子如此谨慎吗？

&ldo;皇帝听了，言语中对这沈记颇有嘉许之意。吴举又说，后来沈记把乌梅饮的方子卖与了禁军，提议干脆也买下这火锅的方子算了。&rdo;

李棫追问：&ldo;皇帝让人去买了？&rdo;

乔亥摇头，&ldo;皇帝却道，&lso;人家安身立命的东西，还是罢了。&rso;&rdo;

李棫松一口气，没买方子就好，又想，那小娘子什么&ldo;谨慎&rdo;？不过是商户的狡诈耳。那方子想必卖得不便宜吧？也或者是为了勾连禁军，送个人情？那沈记的小娘子，倒真有两分机灵……

乔亥道：&ldo;看来从这锅底汤上动手，是难了。&rdo;宫廷庖厨自有规矩，想要从饮食上动手很是艰难，这皇帝特许从宫外送进去的东西，就简单多了。禁军王伯申答应帮忙，他在先帝时也是可呼风唤雨的一个人，如今却被秦祥压得抬不起头来。

李棫笑道：&ldo;乔公适才怨我不该去沈记，如今看来，我这沈记去得很合适。&rdo;

乔亥挑眉看他。

&ldo;沈记意欲在礼部试前齐集今科士子开&lso;祝鼎宴&rso;。以我那位堂兄的性子，能不想出来见见这样的俊才雅会？太平盛世，文治武功……呵！&rdo;李棫哼笑。

乔亥之前也得到了这关于祝鼎宴的线报，但在宫外劫杀皇帝……可以想见，届时京城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