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落下的泪,韩江流的心揪成一团,好似被人绑手绑脚不能呼吸,快要窒息,却只能傻傻地一直说:“对不起!”
他成亲之前,碧儿曾一直问他,考虑成熟了吗?
他坚定地说,考虑很成熟了。他急于报复6掌柜,誓要羞辱6掌柜。他的目的达到了,为此他放弃了深爱的碧儿。其实最终,他没有报复得了6掌柜,他这样不顾一切的后果只是让自已得到了报应,也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女人。
管竹琴心痛欲绝地握住他的手,目光锐利似刀尖,逼着他,“我。。。。。。这样一个鲜活的人都比不上一个死人吗?”
韩江流无语,俯视着那只瘦弱的手,一颗心直往下掉。
“说呀?”管竹琴更紧地握住他,声音尖起来。
“竹琴,如果可以,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有些人,不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除了爱,我可以。。。。。。给你所有的一切。”
管竹琴哭晕在床上。
6可儿收拾干净了屋子,侍候的丫环得知她回来,又听说庄主特地陪她在外游赏,急于讨好新得宠的夫人,忙不迭地添香、熏被、挂新的锦幔,装点花束,搬进时新的水果、点心。
不一会,厢房中就充满了生气。
韩江流去钱庄转了一圈,傍晚回到府中,一步也不停留,直奔6可儿的厢房。从什么时候起,有个小小的她在眼前晃着,他的心就会感到安宁。
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在意可儿了。
可儿是他的安神剂、宽心剂。和可儿一起,哪怕是静静地在想着碧儿,他的心也不象从前疼得那么剧烈了,涌上心头的都是往昔美好的回忆,他会微微弯起嘴角,沉醉于这种温馨之中。
可儿刚沐浴好,一身清新地坐在桌边吃果子看书。眼睛现在好了,她要把以前想做的事都好好地补回来。
“夫君!”可儿一抬头看到韩江流,见他忧悒着一张脸,眨巴眨巴眼,主动地偎进他的怀中。
自在山庄同寝之后,他们之间的亲昵举止已是很寻常了。
韩江流轻轻地揽住她的腰,拉着并排坐到卧榻上。“有没去向老夫人请安?”
“有,我也去看过小公子了,真的和夫君一个样,我不敢抱他,怕摔着他,他还咬的指头呢!管姐姐那边,我去问候,她说暂时不想见我,我明天再去看她。”
听着可儿脆脆的嗓音,韩江流一颗心奇异地安稳平躺,“可儿,你说为夫无情吗?”
可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韩江流愕然,抬,她竟然在笑?
“夫君若是无情,那天下就没有有情之人了。夫君,你为了碧儿姐姐,痴守着自己的心,什么也得不到回报,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这只有重情重义的人才能做到。”
“那我心里没你们却还娶了你们,你们不恨我吗?”
6可儿抿嘴轻笑,小脸泛上红晕,“夫君要不是韩家长子,肩负传宗接代的重任,我们哪有机会嫁给心爱的夫君呢?我才不恨,欢喜还来不及呢!快乐是自己品味,不是和谁比较的。”她仰起脸,揽作他的脖子,不带任何情欲的,而是安慰地在他脖子上轻轻地吻着。
韩江流一低头,噙住她的唇,心怜情动地细细吻着。
那么轻易地,可儿便把他心底那些个苦闷与自责抛到了九霄云外去,那么容易,就安抚了他惶惑不安的心。
可儿虽年幼,但她是知心的,知他的苦,知他的疼。抱着她小小的身子,他会感到被一个深爱着是多么的幸福。
夜,慢慢深了。
韩府几个守夜的更人在府中巡视,在后园的院角碰到,四下张望了下,悄悄窃语,知道不,今晚韩庄主宿在6夫人的房中呢,那房中还时不时传出愉快的笑声。
真是有人雨夜去赶考,有人辞官归故里。
管竹琴大睁着双眼,一夜未眠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