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茜莺来不及想清楚,三个礼拜的寒假就来了。
不过美其名是寒假,实际上却是为了升高中大考的温书假,各科老师都没有手软,一迭迭扎实的讲义和试卷传下去,要众人每天都当成服药来写,写完保证药到病除,考试弱点通通退散!!
冯家两个孩子都埋首在书堆里,冯岳回来发现家里安静不少,本来是觉得不错,但久而久之他却开始觉得寂寞,父母和子女之间总要有些互动吧。
去找冯谦人,大儿子和自己一样话少,讲话只讲重点,提了几所大学讨论,没多久就把冯岳哄了出去。
人家都要考试了,你跑来讨论志愿是要害人家临阵乱脚吗?。
冯岳被赶出去,走到冯茜莺的房间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敲了敲门,门版早已事先画上五芒星魔印,魔印立刻将来人的身份告知冯茜莺。
房里的冯茜莺大吃一惊,她连忙从书桌起身,装小火球的烛台被收进衣橱里,冯茜莺要它收敛起火光,以免被冯岳发现不对。
“喀拉。”冯岳正蹙着眉等待时,只见冯茜莺慢慢开了门,留着一条缝,谨慎地看着冯岳,彷佛是在打量某个不怀好推销员。不能怪冯茜莺大惊小怪,谁叫每当冯岳有事找她都是要修理她,很少会有嘘寒问暖的时候。
大概是女儿的眼神过于惊慌,冯岳一愣,摸了摸后脑杓,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半晌,才吐出一句:“准备好了?”
冯茜莺点头,不放过父亲任何表情,谁知道冯谦人是不是故态复萌,又跑去打她小报告,于是父女俩的对话如下:
冯茜莺:“恩。”好了。
冯岳:“恩。”那就好。
冯茜莺:“……”所以,可以关门了吗?
冯岳:“……”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跟女儿讲话怎么那么难。
除了许依林,冯家人讲话只讲重点,从不拖泥带水,这会两个父女还真没办法聊下去。
冯岳刚被儿子赶出去,这次下定决心绝不重蹈覆辙,冯茜莺挡不了他,也只能让他进来自己房间观摩一下她的学习进度。
桌上放着一本讲义,铅笔袋里的东西四散在桌面上,一杯热呼呼的麦茶还冒着烟,俨然就是学子苦读的场景,冯岳不禁欣慰地点点头。
冯茜莺有些不安,她的情绪牵动到小火球,要不是冯茜莺警告它不准现身,它老早冲去把那个让主人不舒服的家伙烧成灰烬。
其实冯茜莺还挺同情冯岳的,头上一顶绿帽好耀眼,她现在都不太敢和冯岳直视。
冯茜莺尴尬不安的情绪无疑使小火球更加暴躁,它的杀意太明显了,冯茜莺几乎可以闻到淡淡的烟味,冯岳突然皱眉道:“怎么房里那么热?”
他一边说着,一边状似体贴地要替冯茜莺开窗,冯茜莺心一惊,赶忙递了一个念头过去:给我把锁头拉住,我就帮你授粉!
只听窗户喀嚓一声,冯茜莺的心也跟着吭登一声,幸好冯岳拉了半天,窗户也只是移动了那么一下,接下来就没有动静,任凭冯岳如何用力,就是纹风不动。
冯茜莺勉强松了一口气,更笃定要快点把这尊大佛送走。
“爸,昨天冰箱里有买水果,我去切几片,要吗?”冯茜莺转移话题,摆出一副孝顺女儿的姿态,也给冯岳台阶下,不然以冯岳固执的个性,恐怕一会就要拿着螺丝起子上了。
好不容易拉着冯岳出了房间,父女俩就吃了一盘水果,看了几眼默默无语,只能说血缘果然不会骗人,沉默寡言不是个性应该是基因。
回到房里,冯茜莺脚都快软了,她小心锁好门,这才打开窗户,窗户一下就开了,同时,九重葛伸长的藤蔓也缩了回去。
原来方才九重葛是用藤蔓扣住了锁头,往反方向拉住,冯岳一个中年男子竟是难敌一盆植物的力气。
冯茜莺看到这一幕,大为惊奇,没想到九重葛还可以这么作,简直跟very的快转镜头一样神!
九重葛没忘了冯茜莺的承诺,它尖声细语,像一个要药糖吃的小孩道:“说好了!要帮我授粉!”
冯茜莺不禁一笑,反正那是它花开之后的事了。她回神看着那箱装有各色纺梦蛾的箱子,下定决心要快点把它们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