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子男人说罢,居然真的拿起一沓信纸,提笔静待,随时准备记录。
那个反驳李应的中年文人仿佛得到了某些信念的加持,一时间居然莫名其妙地变得大义凛然起来。
“小伙子,我姑且称呼你一声小伙子,你我都出生在这片土地上,对这片土地都有着极为深刻的了解,我就问你,你生活的愉快吗?你小时候吃得饱吗?这一切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一连几问,中年人似乎找到了节奏,胸膛愈加挺拔,声音愈加高亢。
“这都是民族的劣根性,祖辈传下来的卑劣,你没吃过肉,自然不知道肉的鲜美,你没去过日本,自然不知道与我们隔海相望的邻居是多么高尚。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告诉你,他们谦谦有礼,丰衣足食,文昌武盛,人人平等。从骨子里就带着乐于助人的精神,而到我们这里,他们的精神却被我们这些愚民所抵制。为什么会这样,就是民族的劣根性,固步自封,不学人长处,只看人家短处欺软怕硬,欺善怕恶……。”
这文人见李应眉头皱起,误以为李应被他的话语引起共鸣,心里更加得意洋洋。
于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不错,有人说帝国的军队杀了不少百姓,这是大错特错的,一亩荒芜的田地,杂草多于秧苗,但他们也都生长在同一块地里,想要让这些秧苗茁壮成长,就不得不除掉那些杂草。这过程当中,不可避免地伤及到了一些好的秧苗,就被有心人拿个例当典型,痛骂新政,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像你一样的青年从秧苗变成杂草。”
这么说着,似乎感觉力度不够,又拿出一份报纸递到李应面前。
这是一份支持抗日的报纸,李应还没有仔细看,就见那中年文人激动地说道:
“小伙子,你睁眼看看,一对夫妻因为战争流离失所,流落街头,你看到的是战争,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是一对夫妻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精神,没有战争的考验,或许这个男人就会娶了妻子还不够,还要纳妾。流离失所的好处就在于他们发现了最真挚的爱情和最纯朴的本质。这难道不是一种美德吗?中国的历史,每个朝代都是从死亡获得新生的,不破不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没有一场战争是为了杀害平民的,帝国只是想帮助咱们民族,所有的死亡都是掌权者裹挟民众抵抗大势所带来伤亡。历史的车轮会让这些卑劣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好好想想吧,不要执迷不悟了小伙子!”
说完,中年文人自己认为说得有理有据,大胆地靠近李应,深情且郑重地看着李应。
那个执笔记录的胡子文人将笔一摔,大叫一声:“留白兄,痛快,人生如画,当在遗憾处留白,画成之后,不是青天白日,便是初春瑞雪。没有人间污秽,自是一片通透人间。说得好,说得好啊!”
说着,竟然带头鼓起掌来,那中年文人双目圆睁,满含期待地拍了拍李应的肩膀。
说实话,李应都愣住了,他也随着孙掌柜学了极长时间的知识,虽然算不得一方大家,但称为一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学者也不为过。
听了这个中年文士的言论一时间听得目瞪口呆。
直到这个中年文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应才反应过来。冷眼看着这个中年文人道:
“如果我杀了你们,是不是也可以用这套言论来安慰你们?斩断你的双腿,才可以让你们知道站起来的重要性,父母把你带来这个世界,家族把你养大,老师教你读书识字,为了是让你把畜生请进来给你当祖宗?吾以吾老以及人之老,吾以吾幼以及人之幼的美德和苟利国家生死矣岂因祸福避趋之的大义都学狗肚子里去了?狗不咬你,你就说狗吃屎是为了净化环境?”
转过身又对那个记录的胡子文人道:“做为文人,却长了一身贱肉,一双执笔写春秋的手掌却给人捧臭脚,写了一些注定要遗臭万年的文书,却当宝贝一样哄得自己激动不已,你知道什么叫厚颜无耻吗?人身狗魂,万众敬仰的人物不当,给人当一条狗,吃了主人一堆屎居然觉得自己高尚了。如果真觉得民族黑暗,你该做的不应该是以身化明灯,同千千万万个同道中人照亮前路,指明方向让民族重新崛起吗?民族历史上的文天祥你不做,林则徐你不做,于谦你不做,自己当了钱谦益还洋洋得意,往自己脸上贴金,中外历史,你见哪一个引外族屠本族的家伙留芳千古了……?”
刚说到这儿,那胡子中年人已经面红耳赤,中年文人却想继续狡辩,给自己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却不想李应怒目而视。
想起了全村老小无辜被屠,在他们嘴里却成了良田地里的杂草,死有余辜后,心里更加愤狠,一字一顿地说道:
“狗-汉-奸,我-草-你-妈!”
恨到极致,李应也懒得再与他们辩论谁对谁错,如果辩论有用,还要军队干什么。
如果辩论有用,李应还用操刀子杀人?咱们摆事实,讲道理就行了,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所以李应爆完粗口后,在那个中年文人一声声“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的屁话中,一刀斩下了他的脑袋。
然后,刀光不停,也不管哪些人是汉奸,哪些人是日本人,通通砍掉了双臂,割掉了舌头,让他们也见识一下这花花世界却不能参与其中,生不如死的感觉。
只有那为首的老鬼子,李应将他大卸八块,拎着脑袋回到了一楼,在众目睽睽之下,挂在了一楼的门口处。
此时,里面办事的商人、寻求合作的人员发疯了一般往外跑。
几个卫兵冲了出来,同样被李应砍掉了脑袋。
用火点燃了成堆的报纸,又引燃了材料、书籍、桌椅板凳等物品后,这才直直奔后院的印刷厂而去。
没有难为这里的印刷工人,让他们指认出这里所有的管事人员,一刀一个全宰了。
又一把火将这里的油料,设备全部点燃。确定无法救援后,这才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