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此事,刘名知问得很客气、很委婉,但是这掩盖不了他的失礼之处。就此事的本身而言,询问方兴就隐隐带着质问的意味,已经是一件极其不礼貌的事情。
不过,面对刘名知的质问,方兴谅他问的一片小心、有几分诚意,就没说什么话,只是撇撇嘴冷笑一声而已。
刘名知倒是知道自己的失礼之处,又是深深施礼,歉意道:“冒昧相问,实在过意不去。但是,事关兄长,名知却只能斗胆前来,还请方三郎体谅则个。”接着,又是深深的一躬。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名知表现的很谦诚,方兴倒是不好直接打他的脸面,一时间眉头深蹙,已是不喜。
人是方兴所杀——刘名扬死有余辜,方兴杀得干脆利落,坦坦荡荡没有半点心理压力。但是坦荡并不意味他就要将此事告诉给别人。
现在的方兴,性格已经有了几分峥嵘,也有了一些自己的处事风格。他不愿意说谎自欺欺人,也不会傻乎乎的有什么说什么。
他当即蹙着眉,冷冷扫了刘名知一眼,道:“哼,是我杀的如何?不是我杀的又如何?嗯——”
方兴的修行已经全面的压倒了身前的三人,话语中一有不满,便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袭面而来的压力,让刘名知很是不好受。他面对方兴的强势一时踌躇难言。
方兴却不待他再说什么,直接冷喝道:“刘名扬即便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对刘家而言是少了一个祸害;对你刘名知而言,却是扫清了一个日后登临大宝的障碍。刘名扬或是失踪或是死了,你都应该回去偷笑才对。现在,还速去——速去!莫在我面前烦我!”
这些话,方兴说的倒是诛心,直接挑开世家子弟之间赤裸裸的利益关联,刘名知听了不由为之脸色大变,顿时没有力气再追问什么,唯有嚅嚅自辩而已。
方兴喝退刘名知后,也没有什么心思和他们废话,直接送客道:“就此话别吧,我另有要事,就不送你了!”
刘名知无奈施礼告退,而那刘绫姬在听见方兴说‘我另有要事’,眼睛一亮,双眉微竖,似乎有所意动……
倒是此前一次没说话护卫统领刘忠,又撞了上来。硬邦邦的说道:“还请方家三公子话说个明白,若是不说清楚,恕刘某无礼了——刘某就站在这里,三公子也就留下陪在下,什么时候把话说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走吧。”
话音才落,就已经堵在了门口。身上土黄气息沸腾,显然是运起了某种护身法门,想要在硬堵方兴的去路。
“来这一手?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想揉捏就揉捏的废物吗?”方兴当即大怒!
他从来都是别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的。所以,即便刘名知的问题不是很礼貌,他也没有与刘名知翻脸。但是,刘忠这样恃‘强’而行,就激起了方兴的怒火了。
“让开。”方兴眸目中已经是一片冷意。
刘名知也是惊讶失色道:“刘忠你这是干什么,来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和你说好了。一切都听我的吗?你现在还不给退下。”
刘忠闻言却是也是冷笑,“二少爷,三公子,对不住了。刘某的修为,二少爷是知道了。同境界之中防御第一,这次前来又蒙老爷赐下一件防御法器——哼哼,三公子你若不将话说个明白,是别想走出这道门了。”
刘忠既不是刘名知的人,此次前来又另有命令在身,刘名知的命令对他半点效力也没有。刘名知也只能露出了无奈表情,退到了一边。
方兴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一样,眸光远眺,言语冷淡的问:“你当我不敢杀你吗?”
刘忠冷笑,依恃着修为和法器不怕方兴。
“三公子,刘某还是那句话——把事情说个明白,说不明白,你今天就别想离开。”
刘忠之所以这么大胆,一来是因为他是刘名扬的身边人,刘不文得知爱子失踪了后迁怒于他照看不利,便派他出来寻找,找不到刘名扬的踪迹,回去也是以死罪论,逼得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二来是此地乃是寒山寺,东平第一宗师张伯涛的驻地。从来都是不容许私自动武,他不相信方兴敢在此地动手。他心道:“只要你不敢在此地动手,我回去交了差事,便躲入刘家腹地,谅你也找不到我的麻烦。”
他害怕刘不文,以为寒山寺的威名可以保护他,却不知道寒山寺已经向方兴献土纳款、唯以方兴马首是瞻了。在这里挑衅方兴,当真是自寻死路。
面对刘忠的泼赖,方兴抿嘴一笑,脸上的神色倒是不喜不怒。只是,简单的道了一句,“好。”
随即,伸手一捞,刘忠腰间佩戴的长剑,就已经被一道劲气牵引飞出,落到了他的手上。
剑是法器飞剑,由刘忠心血祭炼过。
刘忠被方兴打了个措手不及之余,立马催动飞剑,想要将法剑追回来,却见眼前紫色光芒一闪,飞剑中的心神联系就已经断绝了。紧接着,就是一道剑光冲天而起,一颗大好头颅飞出。
死亡降临时,天外还有个冷静的声音缓缓道来,“找死,那我便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