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柔扭头朝下面道:“你又骂我!你怎么总骂我?”
“我是怒其不争!叫你气死了!”宋初昭说,“你眼下分明有自救的机会,你却连坚持都不肯,全把力气用在哭爹喊娘身上。你的出息呢?”
唐知柔说:“我又不是你,我没学过武啊!”
宋初昭:“所以我不是正在帮你吗?你非得别人把路都给你铺好了你才能走?什么毛病?我可不会纵着你!唐知柔,除非你手断了,否则你就给我接着爬!”
唐知柔咬牙切齿,流着鼻涕,一面抽噎,一面用劲。
这坑其实不深,宋初昭在后面给她搭手,还算容易。等她爬到了够不到的高度,再退开一点,防着她摔落。
唐知柔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当真一鼓作气爬到了顶上,顺利逃出生天。
见人从洞口消失,宋初昭松了口气。挽起衣袖,扎好裙摆,借着轻功,三两下跟了上去。
外面的光色陡然变亮,宋初昭被刺得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才重新睁开。
唐知柔虚脱地坐在不远处,哀怨地望着她,眼泪无声流淌,看着楚楚可怜。
见她这样子,宋初昭无奈,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蹲下。在身上搜了一圈,发现顾风简出门没带手帕,只能将里面那层衣服的袖子抽出来,去给唐知柔擦脸。
唐知柔先是畏惧地躲避,之后发现宋初昭不是想打她,才定在原地,略带惊讶地任她擦拭。
宋初昭对她难得温柔,她更觉委屈了。眼泪跟断了线一样往下喷涌。
宋初昭好声好气道:“这不是上来了吗?本就是不难的事,不过是你自己觉得不行罢了。方才还哭成那样,你看看,至于吗?”
唐知柔说:“那我也不想的。”
宋初昭:“别人看轻你,你也看轻自己,还有什么底气叫别人尊重你?‘不行’二字,少说,多做。”
唐知柔别过脸,说:“所以你那么讨厌我。”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坚强一点。有话就直说,有事就去解决,哭能改变得了什么?”宋初昭换了个姿势,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想等人帮忙,你从小长大,许多人都告诉你,女人不行,还是得靠男人,是不是?但是男人可靠吗?他若真心喜欢你,或许愿意给你几分温情,对你几分好。可哪日他移情别恋了,你的命是不是也要随他走了?你问问,男人的喜欢值钱吗?你的命值钱吗?”
唐知柔听着觉得有理,好奇地看着她,问道:“你对五公子也这样吗?”
宋初昭说:“顾五郎可不会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也不会在遇着事的时候光想着赖别人,更不会对我说,‘你只需要依靠我就好了。’。”
唐知柔问:“那他会怎样?”
“他会说,‘你想做的事,就去做。我晓得你可以’。”宋初昭说,“他甚至比我还豁达。看轻世俗,胸怀广阔。你同他多学学。”
唐知柔嘀咕道:“说得好听。世上只有一个五公子,已经叫你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