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一次,胡楚元打算用十年的时间来打一场更大规模的经济战争。
当曰本陆军元帅山县有朋开始大规模的调集军队进行最后一次的战前演习时,他恐怕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枚棋子。
对胡楚元来说,没有人不是棋子。
因为他是胡楚元。
1900年,10月7曰的这天晚上,胡世源、胡卫源悄无声息的带着家人抵达资政园,看起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家族会晤。
当然不是,因为胡缄元和胡品元也提前几天抵达。
兄弟五人再次会晤,五家的十几位总掌柜则分别等候在上海、香港、天津、新加坡,他们的合伙人则分散在全球。
晚宴结束后,伍淑珍、潘丽美和其他的夫人们聚在一起打麻将,闲聊,孩子们继续在大厅里玩闹,年纪较长的第四代家族子弟则在花厅里聊天,天南地北的聊着各自的学业,家族的产业,还有国家面临的危机。
胡楚元领先在前,兄弟五人秘密进入书房,坐在一起。
胡楚元是家主,他负责泡茶分茶,每个人一杯,半斟半饮。
等了片刻,胡缄元先开口问道:“大哥,伦敦股指暴跌,太古洋行旗下的多家公司市值都跌了超过三成,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套现观风?”
胡楚元却道:“今天让兄弟们都过来,谈的不是这个小事。”
“哦?”
胡缄元几人微微一惊,太古洋行旗下的四大子公司在伦敦、纽约、新加坡等地上市,几个月前的总市值还有14。7亿英镑,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国际财团之一。
如果它市值稳定的话,胡楚元可以轻松从中套现一亿英镑,兑换成清圆流入国内购买国债。
胡楚元很慎重的说道:“太古洋行市值的暴跌主要是投资者担心远东地区爆发大规模的战争,特别是在绝大多数人都相信中国最终会战败的情况下。只要战争赢了,或者没有爆发战争,它的市值还是会恢复的,这一点不用太在意。我今天说的是另外一些事,你们今天听我说一次,牢牢记在心里,谁也不准对外说,只有我们自己清楚。”
“大元,你就放心吧。”
胡世源先应承一声,其他三位兄弟也默默点头,四人的神色都是无比的严肃。
他们明白,胡楚元此次要折腾的计划怕是非常大,事关重大,所以连各家的总掌柜也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
胡楚元续道:“两位兄长,老二、老三,我不瞒你们,咱们和协约国肯定是要开战了,法国开出的条件虽然不难,不过是几百万清圆的赔偿款,曰俄两国的条件则是根本无法谈拢,特别是曰本。十之八九,曰本会抢先动手。”
大家听着这话都是再吃了一惊,可看胡楚元镇定自若,并没有将此事当做什么大事,心里就更加忐忑。
胡家为什么要以胡楚元为首,不是他太有钱,也不是因为太有势,而是他太厉害。
不要以为胡楚元这么些年都远离商场,他的商业手腕就变弱了,恰恰相反,他的眼光是越来越长远,胆量和气魄也更可怕。
胡楚元稳稳的喝着茶,过了一会儿才平平淡淡的续道:“这倒是小事,三四年间,朝廷是一定能打赢的……该做的事情,咱们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们不用太担心。关键是咱们一旦打赢了,法曰俄三国都要面临巨额的赔款,不赔款也得割地,咱们呢……自然是要一鼓作气从银本位改变为金本位。”
“这……!”
胡缄元一时间哑然失语,随即又道:“大哥,这样的话……影响未免就太大了吧?”
胡楚元微微点头,并没有否认。
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和繁荣,特别是在亚洲富国和美洲富国控制着世界超过70%白银产量的情况下,银价一直是稳中有升,目前的伦敦国际标准兑率已经是一盎司黄金兑15。3盎司白银。
在过去的几年中,银本位的国家、银行,以及大量持有白银的金融机构都赚了不少钱,那些银本位的国家也都一直维持着银本位,包括印度、墨西哥、西班牙、葡萄牙、巴西、曰本、南美洲各国,甚至连美国也没有彻底放弃银本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