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士兵地位很尴尬,在军中不如血脉子弟,在江南市井中又不被重文风的江南子民看得起,像这样被那么多人叫好的场面,参军多年,还是第一次。
而这样的画面今日在柳州多处地方正在上演。
一次出色的射艺,一次精彩的比斗,一个能提起几十斤铁锁的力士,都能引起大量的喝彩,这些喝彩除了看热闹,也是发自真心的尊重,无论青壮、妇女还是孩童,此时对有武力的汉子,都是打自内心的敬佩,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些好汉,后面进了虎卫军,都会第一时间去乡野,营救更多的相亲。
尚武之风,不自觉间,在柳州已经燃起,而且燃得火热!
此时在人群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这般开心的叫好,也有一些面带愁容的。
没错,正是那些曾经的长衫,有过一些功名,或者读了十几年书的读书人,当然,也包括那些地位崇高的夫子们。
他们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有更多的虎卫军出现,让他们会有更多的安全感,毕竟很多读书人都是被虎卫军救援过来的,心里早就有了依赖感。
可另一方面,这样武风盛行对他们来说却不是好事。
很多有识之士都在担忧,如果这样的风气遍布江南,甚至遍布大晋,他们这些读书人地位会怎么样呢?
江南累积千年的文风,会不会就此丧失?
这不是杞人忧天,是真的发生在了周围。
“爷爷,我想当兵!”一个老夫子的身边,一个穿着长衫,大约十来岁的孩童羡慕的看着那些比拼的壮汉,双拳捏紧,眼中是满满的羡慕!
老夫子闻言,微微叹了口气。
早在十多天前,孙子就想参军了,自己严厉呵斥了多日,依旧没有效果。
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望着孙子那羡慕无比的眼神,他心头复杂,早些日子,都是其他孩子羡慕自家孙子的,毕竟就是柳州城内,也不是所有孩子能背的起书包上得起学堂的。
可现在,孙子静不下心读书了呀,可让他参军夫子又极为不甘心。
辛辛苦苦培养了那么多年,孙子读书天赋又好,明年若是下场,童生有望,而现在却要去和一群莽夫比力气,这哪里比得过呀?
如此下去,柳州文风不存,哪还有他们这些夫子立足之地?
就这样,浑浑噩噩,一群夫子带着自家孩子,在街上漫无目的跟着看热闹,但却完全无法融入周围那些笑声当中。
他们不是那些百姓,他们。脱不下这身长衫呀
“刘夫子、秦夫子,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就在几个夫子凑一起,坐在茶馆,打算商量怎么打一顿自家孩子让他们收收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肥胖身影跑了过来。
“哦,周大人呀”带着孙子的夫子抬头,勉强挤出笑容:“周大人可是有事?”
“今日学院开张呀!”周海涛累得直喘粗气:“夫子们不在学院那里,都在街上闲逛什么?难道不愿教书了?”
“教书?”几个夫子闻言都露出苦笑,指了指周围:“大人您看看,现在的柳州,有几个孩子还愿意读书呀?”
“是呀,周大人”旁边刘夫子直接拍一下自己孙子的脑袋:“别说其他家的孩子,我家孩子都想背着我去当兵呢。”
那小孩低着脑袋,不敢看自家爷爷的眼神,显然也是心虚。
“这个嘛”面对一群心灰意冷的老夫子,胖子则是一笑:“还请各位先生移步到书院,我家知府大人说了,读书人在柳州,不会没有一席之地的。”
“如何能有一席之地呢?”刘夫子冷眼看着对方:“别说这些年轻的孩子,若是老夫再年轻个几十岁,我都想参军了!”
“夫子说笑了”胖子嘿嘿笑道:“大人说了,要在柳州,开一座属于江南的阴阳学院!!”
这话一出,所有夫子瞬间震惊得站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