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钦听此又是一副要表决心的样子,三指朝天。宁娴看不下去,过去直接将人拎起来:“你给我起来!”
余昂见女儿这般,立时呵斥道:“放肆,怎可对王爷如此无礼,做的那是什么!”他声小去,“娘娘面前,真是丢了侯府的颜面,难道为父就是这般教你,叫你以下犯上么!”
宁娴想到如此做法实在不妥,便立时认错道:“是娴儿造次了。”她转身对向昭桓钦,“请王爷恕罪。”
桓钦手足无措:“恕罪,恕罪,何罪之有。”这话惹得全人不免掩嘴悄笑。
……
人都散去,桓钦蔫声地跟在李氏身后,余昂最先注意到故意放慢了脚步,见其他人都走开了,瞧着他似有话要对李氏说,便找话离开了。
李氏这才反应过来,猜问:“是想问皇后娘娘?”
懿王愧色低头:“不知,不知母后是否安好,她一定……气坏了吧?”
“母后是希望本王能一争皇位,本王却这般不争气,把她的希望全都毁了。本王多次书信致歉,母后她,她从未回过我的信。”
李氏想宽慰却寻不到什么话。
她叹了口气道:“懿王,皇后娘娘对你寄予厚望,你这样……你这样实在伤她的心。”她是看着他长大,难免疼惜,“不过钦儿,皇后到底是皇后,日后就是旁人登基坐了皇位,她依然是太后。”
桓钦一听,心情立时舒缓了很多。虽他自己也知道,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心里就多了一份安宁。
“其实本王并非帝王之才,这样很好,母后依然有尊贵,没有受我这个儿子的牵连。”他接问,“姨母在家中处境可好?”
李氏堆了半脸的笑:“姨母无事,孩子们好,就都好。”见懿王仍是忧心她,她握住他的手,“王爷放心,姨母家中有余大人护着,一惯比旁人舒坦些。”
桓钦这才放心,暗暗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然后用阔亮的目光看去对方,两人相视一笑,都十分开怀。
……
宁姶得知父亲正在王府后花园内,亲手为她这个女儿制作秋千,欢天喜地地小跑过去,笑得比宁妙还像个孩子。
她到地方的时候,那余昂已经将要用的木料备好,除了满地的木屑,他脸上亦是一头的汗。
宁姶伸手用帕子替父亲擦汗,铭感五内。
“叫下人做就是了,父亲出了这么多的汗,当心不要受凉。”她说着说着,鼻子跟着发起了酸。
做肖杉杉的时候一丁点的父爱不曾有过,如今这父爱如江河涌流了过来。
余昂放下手中的木条,笑得格外欣慰道:“原本以为你和宪王是可在京中成婚,不想是在梁州。为父虽亦准备了许多的嫁妆,到底不算什么。如今能亲手为你做些什么,倒是心安了些。”
宁姶过去搂住余昂的胳膊,脸贴上面。
“这孩子,多大的姑娘了,都要嫁人了。诶,为父身上脏得很,弄脏了你。”
“姶儿不嫌,姶儿想父亲了,姶儿喜欢这秋千。”
宁妙也扑过去,保住父亲的大腿:“妙儿也不嫌,父亲快做,妙儿要早早地坐到上面。”
余昂垂面笑看自己的小女儿,很快,他的笑容散去,不禁叹了口气。
宁妙人小未察觉,宁姶见到站直了身子,叫黎青带宁妙吃点心去,宁妙走后,她问说:“父亲刚刚为为何叹气,可是妙儿她?”
余昂知道自己女儿聪慧,懂事,他摇了摇头说:“为父不瞒姶儿,为父刚回侯府,便知你庶母早早就为妙儿定了亲事。”
“定亲?妙儿才多大,况且父亲,父亲你并不知道,她怎么能擅自做主?”
余昂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坐到一旁的矮凳子上,有太监为他递过来一杯茶,他润了润口后说:“眼看着恭王妃即将产子,你庶母为了讨颜家,讨你祖母的欢心,趁着李氏栽落重新收回管家的位置,竟然将妙儿许给了寅国公家钱维刚满四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