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衣眼神一闪,随即轻笑:“只是,想多听听醉玉的美言。”
“吼~”柳醉玉果然炸毛。
“你又装出这副模样来哄骗我!你就是知道我心软,骗我天天哄你是不是?赵白衣你真是心黑到家了!我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被你骗了!赵白衣你……”
面前的小孩儿巴拉巴拉说个没完,赵白衣却失了神,完全没听到她后面那说什么。他在想——
真是敏锐啊,阿玉。
他今日思绪被扰,确实是因为关心柳醉玉,但却并非嫉妒赵北宸。
自先前与柳醉玉交谈过后,他就已经确定,柳醉玉坚定地认为自己与赵北宸理念不合,绝无可能。所以,至少现在,赵北宸的闲言碎语、挑拨离间,让他起不了任何波澜。
今日之事,是他自己,乱了心。
他本以为,他能完美地演完所有的戏。可当回到庐舍之后,打开书,他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满脑子里都是柳醉玉的模样,眼前也好像能看见柳醉玉身上有血,可又看不清伤在哪儿,耳边又好像能听见刀兵之声,晃得他莫名心慌。
恍恍惚惚之间,他猛然惊醒,才发现,被柳醉玉乱了心。
他竟然已是如此关心这个相识不久的小少年?
为何?
他开始苦思冥想原因。
因为合作?不不,这超出“主仆”的感情范围了。
因为欣赏小孩儿?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因为……喜欢小孩儿?开什么玩笑,就他这般冷心冷情的人?
思考无终,他不得不承认,这条孤独的路刚刚起步,他就被乱了心,冷漠逐利的自我评价出了岔子,所以他对自己恼怒了。
可还没调整好,柳醉玉便回来了,他索性让柳醉玉来帮忙解决这个结。
——“能有什么事比殿下的安危重要?”
——“就是这样。”
阿玉是这样说的。
所以他错了,错了。
情本身乃是人之天性,有情才是正常,他哪怕再断念绝爱,也难免控制自己有感情。
醉玉是他的朋友、他的臂膀、他的依靠,他对醉玉,有爱护、担忧、甚至一点点……占有欲,也是正常。
这情分,是他们之间坚固的链条,是他们能够并肩而行的羁绊,而不是阻碍。
是他刻板了。
没想到,这般简单的事情,他却要阿玉这个小家伙来安慰。
“殿下?”耳边传来柳醉玉的声音。
赵白衣回神。就见炸毛的某人已经自己安抚好了情绪,微微仰着下巴看他,一副“我还气但要跟你说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