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暗自心惊:“那子曜有什么打算?谢太傅呢?”
“谢太傅大概是会见招拆招,静待时机。”韩昭摆了摆手,“可善言兄,我不想等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外放豫州。”
宋渝沉吟半晌,似乎还真的在衡量着她外放豫州的可行性:“子曜打算要愚兄怎么帮忙?”
“集贤院是不涉时政、不涉党争的清贵衙门,我想请善言兄以清贵之名,向宫中那位参我一本。”
宋渝又一次目瞪口呆。哪有人让别人参自己一本的?
她做这些,若是为了外放豫州,自污名声到底有什么用处?她难道不是要为加同平章事拜相,而在不成文的规定里要先下放到上州做刺史去的吗?
还有——“子曜是要我参你什么?”
“对啊,参我些什么好呢?”韩昭一手支颐,作沉思状。“不如就参我和谢家过从甚密,就连谢遥守灵之夜也彻夜不归,有私相授受之嫌。”
“这……”宋渝蹙眉。“他这不是更不会把你调到谢氏的家乡去赴任了吗?”
韩昭微微一笑,笑得胸有成竹:“而那位的性格,不会因为一次弹劾而不再用我。反而,如果他心有怀疑,他会让我亲自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况且,我还要给他一份投名状。”
×××××
因为弹劾的内容与身为宰辅的谢钧有关,宋渝的参奏属于密奏,绕过了中书省政事堂,直达天听。
正在年关之际,各个衙门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上值,正巧给了皇帝一个悄悄把韩昭单独召入宫去的机会。
又因为本来就不是上值的日子,紫宸殿中的君臣二人都是一身常服,气氛却绝不轻松。
待她行过君臣大礼之后,皇帝没有叫她起来,而是开门见山的道:“朕本以为,韩卿是朕手中最锋利的剑。”
韩昭以额贴地,朗声道:“臣有罪。”
皇帝气笑:“那韩中丞说说,你何罪之有?”
韩昭抬起头来,一言不发,一脸呆呆的样子。
皇帝好像被她呆呆的样子逗乐了,似乎也不愿相信她是一个会和谢家私相授受的人,但还是疑虑未消,便单刀直入道:“有人向朕密奏,你和谢家过从甚密,甚至在谢遥为亡母守灵之夜彻夜不归。”
韩昭适时地露出了一个“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然后不慌不忙的道:“谢太傅失去发妻,悲痛莫及,而太傅身为臣的座主,臣只是不忍见他受丧妻之苦,便尝试开解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