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期抬起漂亮的猫瞳最后看了路里一眼,而后他,转身离开。他们之间的相交线终究还是平行了。而宫殿里的西泽尔也一直站在同一个地方等着自家小孩回来找自己。等看到了他的宝贝红着眼睛走过来的时候,西泽尔的双手不由紧握,直到掌心刺疼,他才松开了手,他朝着自家小孩走过去,在他的宝贝抬眸看他的时候,他带着几分担忧,询问道:“期期和未婚夫久别重逢,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哭了。”虞期垂下纤长的睫羽,他摇了摇头,“没有未婚夫,我不会和他结婚的,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西泽尔静默,许久,他轻笑了一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期期爱上的是我这个哥哥呢。”“我不爱你。”虞期的声音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停顿,这是一句都不用脑子思考的实话。他对西泽尔的只有亲情,只有那十年被西泽尔守护的情谊,是他欠西泽尔的,所以是他活该。只有路里,是他们对不起他。而西泽尔却好像极为不解,他伸手抚上自家小孩因为哭泣而苍白的小脸,叹息道:“那期期为什么一定要陪着哥哥呢。”“我们……约定好的,我说过,我不会骗你。只是你……忘记了而已。”虞期边说边推开了西泽尔落在他脸颊上的手掌,他对西泽尔道:“走吧,哥哥,今晚有一场宴会,我们需要出席。”西泽尔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推开的手掌,接着,他就如常道:“好。”晚上的宴会是皇帝特地命人为西泽尔这个大病初愈的皇太子举办的,只是,这场宴会却各怀鬼胎,甚至是,曾经被西泽尔打压迫害的贵族们也都来了这场宴会。他们的父皇……到底想干什么?虞期的目光落在宴会大厅上,他挽着自己哥哥的手臂从铺着红毯的奢华楼梯上朝着宴会厅走来。很快,他和他的哥哥就被宾客们围了起来。而西泽尔如今即便是被篡改了记忆,应付起来这种场面也依旧游刃有余。虞期却只觉疲倦,他一直都不喜欢这种场合,即便他是整个贵族圈层公认的交际花。所以一轮下来,虞期就找了借口躲到了角落里休息。不过他所在的位置视野极佳,西泽尔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得到。自从西泽尔的记忆被篡改后,虞期就不太放心,他的哥哥仇家太多了,在原本的记忆被篡改后,那么很多危险他是没有办法规避的。所以,他得看着他的哥哥。而西泽尔时不时回头都能对上自家小孩望向自己时的那双漂亮猫瞳,西泽尔脸上的温柔更甚,看起来也更加的高贵温和。不过很快,西泽尔就被迫挪开了视线,又有贵族上来攀谈。这次来的贵族是一个带着黑色眼罩的贵族,他的身份极高,周围的贵族纷纷唤道:“维尔拉公爵。”维尔拉……那个被西泽尔差点杀死的,自家小孩的前未婚夫。他瞎了一只眼睛,但却在领地的暴乱中活了下来。西泽尔脸上神情未变。维尔拉敛去眸子的凶狠,带着贵族特有的优雅自持上前,微微弯腰道:“西泽尔殿下,好久不见。”“维尔拉公爵,不必多礼。”说着,西泽尔就伸手去扶维尔拉。但他们的身后,虞期却朝着两人跑了过来,甚至是,少年的声音带着紧张响起:“哥哥!”西泽尔退了一步回头看向他的宝贝。而维尔拉却是拽住了西泽尔,在西泽尔惊愕的神情中把别再腰间的匕首拔出,接着,闪着冷光的利刃就没入了皇太子白色的制服里,鲜血喷涌而出。“不要!”虞期的声音带着颤抖响起。而维尔拉只是慢条斯理抽出了匕首,他任由赶来的卫兵把自己擒住,却是笑得癫狂,恶狠狠道:“西泽尔,这是你他妈欠我的。”西泽尔倒地,那双本该高高在上的深紫瞳眸里却满是平静。维尔拉蹙眉,西泽尔的眼神让他只觉诡异,这不是个将死之人该有的眼神。而虞期也终于跑过来抱住了西泽尔,他的眼泪止不住落下,他伸手去捂西泽尔身上的伤口,他哭着喊道:“快去叫医生!求求你们!”西泽尔却只抬手给他的宝贝擦拭眼泪,深紫的瞳眸里只有浅浅的温柔笑意,他对他的宝贝道:“哥哥没事,期期……不哭。”虞期的眼泪依旧在坠落,但他却冷静了下来。医生也很快赶了过来,西泽尔被带去抢救,一场宴会在骚乱中结束。帝都医院里。秘书长霍奇站在一旁,虞期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他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昏睡的西泽尔,冷冷道:“霍奇,哥哥会被维尔拉刺杀,是不是……父皇的意思。”霍奇平静地看着虞期苍白的小脸,缓缓道:“是陛下的意思,皇太子殿下被篡改记忆这件事,本就是不可控的一件事,为了试探皇太子殿下是否在装失忆。陛下让了维尔拉公爵前来试探。维尔拉公爵当初差点被皇太子殿下赶尽杀绝,若皇太子殿下是装失忆,那么在维尔拉靠近的时候,他就会戒备,也就不会被他伤到,但显然,当时那个场面,皇太子殿下对维尔拉公爵是毫无戒备的。陛下很满意这个结果。”“满意?呵……”虞期突然冷笑了一声,他猛然站起来怒视着霍奇,咬牙道:“那若是哥哥真的死了呢,你就这么确定维尔拉不会杀死我的哥哥吗?!”“我无法确定……”霍奇摇头,他坦然道:“但小殿下,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帝王家没有所谓的血脉亲情,只有成王败寇的道理。在皇太子殿下被陛下控制后,那么他的生死就无法再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而这一切,都是虞期一手促成的。西泽尔何其聪明一个人,他自然也知道自己一旦为了虞期放弃自己所有的权利所会面临的境地。但他是个疯子,只要是自家小孩想要的,他都会去做。所以本该无坚不摧的恶鬼有了软肋,狼狈至此。虞期想通了一切,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想要报复他的哥哥,如今他报复成功了,他却依旧痛苦。到底为什么他们会痛苦至此,又是怎样的结局才会是他们的归宿。虞期最后没说什么,他只对霍奇道:“滚出去。”霍奇也识趣地离开了病房。虞期不知道自己在西泽尔的病床前坐了多久,等西泽尔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才恍然回过神来,忙道:“我去叫医生!”“不用,期期,上来陪哥哥睡一会,好不好?”西泽尔伸手想拉自家小孩的手腕。虞期垂着眸子看着西泽尔伸出的手掌,那本炙热有力的大掌如今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到可怕,也苍白至极。他伸手握住了自家哥哥冰凉的手掌,沙哑着应道:“好……”虞期上了床小心靠近过去,他并不敢太大动作,生怕触碰到西泽尔腰间的伤口。而西泽尔也只温柔摸了摸自家小孩的小脸,缓缓道:“期期累了吧,睡吧,哥哥在。”虞期闭上了眼睛,眼尾的泪珠滑落,最后浸没在枕头里消失不见。西泽尔在自家小孩睡着后却是眼底滑过一抹戾气。这笔账,他记下了。不过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陪他的父皇好好玩玩。只是,多疑的皇帝并没有因此停止对西泽尔的猜忌。第二天一大早,霍期就重新来到了帝都医院里。他带来了一件东西。当虞期看到霍奇把那特殊材质制造而成的黑色项圈拿出来的时候,他直接把东西扔了出去,他如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一样,冷冷道:“这是什么意思?”霍奇捡起项圈,道:“这个东西是为皇太子殿下准备的,若是皇太子殿下有朝一日做出危害帝国的事情,这个东西就会要了皇太子殿下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