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却被亚伦震慑住了,愣愣的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稍稍拉开了与亚伦博士之间的距离:“我想,我们应该没有见过吧。”
“哦,是吗,那看来是我有些敏感了。”
亚伦博士放开了余歌,1029立刻将余歌挡在身后,袁柠同样也不给他一丝好脸。
亚伦博士讪讪地笑着,慢慢退开:“那各位,我就先不打扰了,祝你们晚宴愉快!”
亚伦博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离开时与袁柠擦肩而过,轻声说道:“别忘了,我说过我们再见面时,一定会送你一份大礼。”
袁柠弯眉一皱,转过身时亚伦博士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这个混蛋。”
余歌不明所以的听着袁柠对亚伦的咒骂,还未从刚刚的震慑中完全回过神,有些发蒙的捏了捏自己的手:“刚才的亚伦博士是什么人啊?”
“他是都城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之一,十八岁就拿到了博士学历,都城中无人不晓的天才。”
“哦,他这么厉害吗?”余歌默默的抓了抓脑袋,“不过,我觉得他这个人有些怪怪的。他研究的项目是什么?”
“说起来,他的研究跟余念博士的研究有些相似之处,不过,它是个没底线的疯子,”袁柠叹了口气,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香槟,“他在研究向导的替代品,不是用药物改善或者缓解哨兵的敏感体质,而是在军备层面完全能取代向导的替代品。”
“军备层面?什么意思?”余歌问。
“就是利用便携式军用装备使得哨兵的敏感五官保持在正常人的状态,同时又不削弱哨兵应有的战斗力,类似于向导所能起到的作用。”1029解释道。
“那不是挺好的吗?”余歌问。
“是啊,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男人,”袁柠无力的一笑,转身叮嘱两人,“不过,你们听我一句,对他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这人心是海绵做的,你永远数不清那里面藏了几个眼。”
听说袁柠的话,余歌心里不免有些不安,显然亚伦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那一类人。
1029很在意亚伦悄悄对袁柠说的话,开口问道:“他刚才说要送你一份大礼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袁柠摇了摇头,“总之,不会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想这场宴会定有什么蹊跷,提高些警惕吧。”
宾客们已入场完毕,宴会厅的大门缓缓合上,众人皆入座,但余歌三人依旧靠在窗边,静静注视着喧闹的人群。
余歌和1029重新替袁柠拿了杯酒,又端来了一些食物回到窗边。
“话说回来,我们虽然收到邀请,但这场宴会的主题是什么?”
袁柠接过酒杯,小抿一口:“这场宴会由军方一手策划筹办,主要目的有两个。其一,貌似是因为亚伦这家伙的研究取得了一些进展,军方借宴会的名义召集富商想得到大笔赞助;其二……”
袁柠顿了一下,看着胡吃海塞的余歌叹了口气:“是为了你们。”
余歌嚼着食物,口齿不清的说道:“喂乐窝闷……”
“是啊,为了你们,”袁柠无奈的笑笑,指了指余歌沾满酱汁的嘴角,“因为你,我们才能抓到反抗军首领霍克,军方将这份功劳归功到你们二人身上,所以刚进来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人对你们表达了关注和好奇。”
“所以,这是鸿门宴。”
余歌咽下了食物,接着闷了一口酒,用纸巾擦拭着嘴角,“军方可真是谨小慎微啊,明明我人已经在这了,还要多此一举吗?”
与其说是让余歌和1029一起上台领奖,倒不如说领奖的重点是余歌。
余歌是从贫民窟中被抓回来的向导,而且栖身在霍克身边多年,说是他的养子也不为过。这样的人,在军方眼中自然存在戒备,都城中的众人也会对他心存疑虑。
要余歌上台领奖,一是为了向所有人说明,霍克的被捕余歌是第一功臣,二也是为了彻底划清余歌与反抗军之间的界线。
且不论余歌归顺是诚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一旦上了台,余歌身上就已经打下了背叛反抗军的烙印,会被反抗军视为死敌,彻底断了他叛逃军方的念想,断了他的退路,连重新回去做一个拾荒者都不可能。
1029看着余歌,伸手轻轻按在他肩上。
余歌回握着1029的手,微微一笑:“没事,我不在意这个,军方不这么做还是军方吗?”
“嗯,你能想开就好。”
袁柠用牙签挑了块水果放入口中,忽然说道:“对了,这两天我私下调查了当年都城招录的新生名单,人数不多,一期研究生不过二十二人。从档案履历上看,除了外派的十二人,其余十人都进入都城研究所工作,没有不明死亡或是秘密失踪的人员,底子也很干净。”
“就是说,这二十二人不是我父亲委托的学生?”余歌疑惑的看着袁柠,“是我父亲写错了吗?”
“应该不是写错了,可能是我们想错了,”1029说,“伯父在笔记本中只提到的学生或许不是他培训的新生,只要向他求教的、对他抱有敬仰之情的、求知欲旺盛找伯父请教过的问题的人都能称得上学生,这个范围可就大了。”
“对,我也这么觉得,”袁柠说,“如果这才是你父亲笔记本中所指的学生,那军方查到的概率就更低了。虽然我们查起来也很难,但这或许也是件好事。总之,我会继续调查,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