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门打开了。空中小姐满面笑容目送乘客下飞机。
田代利介总是放不下那个女子,还想看她一眼。但心里觉着别扭,终于作罢。
他跟在肥胖的外国人身后,肩膀上背着照相器材向出口处走去。
&ldo;老师!&rdo;在欢迎的人群中,助手木崎首先发现了他,窜了出来。&ldo;您辛苦了!&rdo;田代招呼他,随手将装着照相器材的皮包交给他。
&ldo;先生,九州怎么样?&rdo;助手木崎煞有介事地问他。
田代只&ldo;嗯&rdo;了一声。他站着从衣袋中掏出烟斗衔上,点燃了火,从走到前面去的乘客中寻找那个女子的身影。可是他没找到,也许她还在后头哩!
&ldo;先生,车子在外面等着哩!&rdo;
木崎这么一说,田代只得无可奈何地迈开脚步。
&ldo;那边很暖和吧!&rdo;木崎问道。他见久未见面的老师的脸上满面春风,喜形于色。
&ldo;可不。在九州最南面,当然比这儿暖和了。&rdo;
田代尽量放慢脚步,穿过侯机室,向大门口走去。他心想,就在这儿再回头看一看,接着又打消了念头,索性再等一等。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老是惦记那个女子。
&ldo;长岛和广冈的情况怎么样?&rdo;喜欢垒球的木崎问起那些职业球队选手。
&ldo;嗯,打得很不错。&rdo;
田代对垒球不感兴趣,因而也缺乏这方面的知识。
&ldo;西铁(垒球队名)的岛原也去了,稻尾的膀子好了没有?&rdo;
田代曾给睡眼惺忪的稻尾选手的面部及投球姿势照了整整三个胶卷。但他压根儿没注意他的膀子究竟好了没有。
&ldo;嗯,他投得不错。&rdo;田代含糊其词地答道。
&ldo;您见到教练了吗?他是不是说了要争取得胜?&rdo;木崎没完没了地问。
这时,两人已来到机场大门口,木崎一扬手,汽车&ldo;嗖&rdo;地一声滑行过来了。
&ldo;请上车!&rdo;司机打开了车门。
田代利介终于下了决心朝后看。那个女子和那男子正好就从眼前走过。就在这一瞬间,那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女子的视线正好跟田代碰在一起,那女子微微一笑,向田代点点头。意思是对刚才给她照相机看表示谢意,她的眼神又一次给田代留下深刻的印象。
田代也轻轻地点点头。他又把视线移到那女子身旁的矮胖子脸上,看来他依然很不愉快。
那个矮胖子,体格很棒,高高的颧骨,红脸盘儿,他骨溜溜地朝田代看了一眼,催促那女子赶紧走,叫了一辆出租汽车。
&ldo;老师!&rdo;木崎对茫然若失停立在那儿的田代喊道,&ldo;您认识刚才那个女人吗?&rdo;
&ldo;不,不认识!只是刚才在飞机上看到过她。&rdo;田代坐上汽车后答道。
&ldo;那女人真漂亮,看来经常坐飞机的人毕竟与众不同。&rdo;木崎后上车,感叹地说。
&ldo;哪儿不同啊?&rdo;
&ldo;身份不一样呗。是有钱人啊!&rdo;
&ldo;那也不一定。我这穷光蛋不也经常坐飞机嘛!&rdo;
&ldo;老师,您是为了工作,和一般人不一样。&rdo;
汽车驶离羽田机场,沿着电车道向品川方向驶去。
田代还在考虑那女人的身份。她不象是资产阶级小姐,也不象是酒吧间的女招待,可是她的风度却十分优雅。
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竭力不让那女子接近自己?
不多一会儿,汽车驶过品川,渐渐接近东京市中心。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街上一片灯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