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五娘给她娘亲请完安之后,就回到了芷湫苑开始盘账。兮香跟迎香两人看着廊下的那些漆木箱子,欣喜不已,合力抬了一个箱子就进去屋里了。
兮香笑着说:“姑娘,咱们要把这些东西都分类估算价钱吗?”
五娘回到芷湫苑,洗漱好之后就倚躺到榻上,一旁的炕几上摞着几个檀木盒子,她右手在那把她用惯了的算盘上拨算着,左手一张一张地捻着摆放在她膝上的银票:“是的。”
迎香打开箱子,见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来个紫檀木盒子,嘴都笑弯了,光光这些紫檀木盒子就值不少银子:“还是镇国侯爷厉害。”
“那是,”兮香现在最敬佩的人第一是她们家老夫人,第二是她们家姑娘,这第三就是镇国侯爷了。
五娘盘算着那些银票、黄金跟散碎银子,两个丫鬟就把箱子里的东西分类。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五娘就盘好了:“这些全部加在一起折成银子是二十七万三千六百五十八两。”
说完她又看了看满屋子的东西,就双手捂着脸笑了:“明儿我要再给镇国侯爷送些厚礼过去,哈哈……”
她还没笑完,门外就有人敲门:“五姑娘,郝嬷嬷来了。”
“请她进来,”五娘也不笑了,放下了双手,坐直了身子,这么晚了,郝嬷嬷一定是有要事,不然她不会过来找她。
郝嬷嬷进屋之后,先是给五娘请了个安,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香囊递了过去:“这是昭亲王府的彦先生送到东街的十六商铺的。”
五娘微微蹙了蹙眉,伸手接了过来,把那香囊拿在手里之后,她仔细地看了看:“那位彦先生还说了什么?”
“还让老奴替他给您请个安,”郝嬷嬷难得的有了个笑脸。
五娘打开了那个香囊,先是从里面掏出一块盘龙玉佩,那盘龙玉佩握在手里温润极了,就知是贺州暖玉,不过看这玉佩的质地,只怕现今也找不出几块了。她把玉佩小心地放到一边,后又从香囊里掏出封信。
信上提及两件事,一件就是关于那玉佩的,那人说这是他的贴身之物,让她好好收着;第二件事就是让她感谢他。
五娘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不过她现在心里盘算着另外一件事儿:“兮香,去拿纸笔来。”
“是,”兮香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儿,就转身去了边上的小书房。
五娘没有在纸上写一个字,她就只画了一杆秤,后就把那张纸放在一边晾干墨迹:“迎香,你去找个檀木盒子过来。”
“姑娘,您要多大的盒子?”迎香不知道她家主子这是要唱哪出,不过她从未怀疑过她家姑娘决定的事儿。
五娘扫了一眼炕几上的那些银票、黄金跟碎银:“够放得下这些的。”
“奴婢有数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取,”迎香立马就去了。
“兮香,你再去给我取三万两银票过来,”五娘笑着说:“你家姑娘要行贿。”
这《春水图》第一次在京城露面,就是被挂在状元楼的,而这状元楼是谁的产业?众人的目光就不禁看向了坐在太后边上喝着小酒的昭亲王。
对了,这状元楼就是昭亲王的产业。还记得这《春水图》刚被挂到状元楼的时候就引来了各路名士文人的鉴赏,鉴赏结果当然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挂在状元楼的那幅《春水图》确确实实是商朝隐士苏岩的成名之作。
商朝隐士苏岩流传至今的画作不过五幅之数,而当中又以他的成名之作《春水图》为最,可想而知状元楼的那幅《春水图》最后会被竞成什么价位?众人心中虽有猜测,但最清楚价钱的就属昭亲王跟韩国公了,因为当初那幅《春水图》就是韩国公花重金从状元楼买下的。
众人现在不担心撸了虎须的安平伯府五姑娘,倒是有些心疼韩国公。花重金从状元楼买下的心头好,绕了一圈,此时竟又回到了状元楼老板手里,就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兴趣把那画再卖韩国公一次?
有人说那画是送给太后的,傻了吧唧的,昭亲王是太后的幼子,太后又素来疼爱幼子,你说那画会落谁手里?
这会韩国公的脸跟被泼了墨似的乌漆嘛黑,气都有些不顺了。他想拿眼去瞪安平伯府的那个黄毛丫头,但想到那丫头的身份,转头看看坐在太后身边的昭亲王,也就只能歇了心思。不过他不能瞪安平伯府那丫头,不代表他不能瞪坐在他对面的镇国侯。
镇国侯皮粗肉燥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笑嘻嘻地喝着酒,吃着面前的美味佳肴,一点都没分神,也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的?反正韩国公瞪了他好一会,他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韩国公。
太后耳边听着她那冤家小声嘀咕的事儿,面上的笑是止都止不住,她是越看五娘越满意:“你能来,就是送哀家一张纸哀家也高兴,快坐下。”
“多谢太后娘娘,”五娘又朝太后福了一礼,就落座了。其实她们今天进宫,是准备了两份寿礼,不过都是苏岩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