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游戏区他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秦初言笑晏晏的看闻怀予。看着闻怀予牢牢抓住她的手,一刻都不愿意松开。为什么?闻怀予凭什么横插一脚,夺走了原本是他的未婚妻!严立双目憎红,过量的酒精让他的脑袋昏沉,恍惚间,他听到脑海里徘徊着一道声音:没有了闻怀予,一切都可以回到原点。对!没有了闻怀予,秦家定然也不会再要秦初回去!他不介意秦初和闻怀予的过去,他只要她回到自己身边!停在原地的车不断发出“轰轰”的加油声,秦初依恋的目光彻底扯断严立的理智,他松开手刹,朝闻怀予的方向踩下油门……低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时,秦初像是有了什么预感,心脏蓦地一紧,猛地站起身来。“砰——”的一声,车子直直栽进刨冰摊,周围响起惊呼,秦初往前走了几步的身子顿时僵住,脱了力跌坐在地。尖叫呼喊声不断,可她什么也听不到,浑身冰冷,耳畔只剩尖锐的嘶鸣,刺得她喘不过气。双手努力撑在地上,几次使劲想站起来,却又重新跌坐回去,四肢都已经不再听她使唤。望着几分钟前男人站的地方,早已经没有了人影,秦初使劲一下又一下敲打着自己的胸口,眼泪奔涌而出,让她看不清前方。也看不到他。一阵又一阵的恐惧喷薄而出,秦初痛苦地抓着头发,喉间溢出绝望的呜咽。母亲和哥哥的车祸她并没有亲眼看见,当时的恐惧和此时的绝望交织,幻想的画面和眼前的混乱重叠,让她心脏撕裂般的疼。她几乎是趴着一点点往车那边挪去,盈盈杏眼一片死寂消沉。苍白的嘴唇止不住的哆嗦,她想喊,想叫他,可是发不出声音。透过车底的缝隙,能看到散落的小料,混着刺眼的红,蜿蜒满地……妈妈……哥哥……闻怀予……秦初浑身发麻,她大口喘着粗气,指尖扣入掌心,借助周围所有可以借助的力量站起来。颤颤巍巍站立,前方车旁围了一堆人,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脚,一步一步艰难向前挪动。围起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有人焦急拨打着报警电话,秦初什么也听不到,木然的找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眼泪决堤,她顾不得去擦,想找到他,又怕……找到他。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突然,当身后传来汽车的轰鸣时,闻怀予下意识拽起做冰的阿婆,猛的往左边倒去。仅仅一秒钟的时间,跑车和两人堪堪擦身而过,撞进摊位。阿婆是被闻怀予护着摔倒的,老人家没什么大碍。反而是垫在下方的闻怀予,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手肘落地,疼得他站不起身。待缓过劲来,他和赶来帮忙的好心人将阿婆扶起,强忍着痛慌乱寻找着女孩的身影……她还好不好?有没有被吓到?人群中挤进一个瘦小的身影,她的目光是闻怀予从未见过的死寂,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毫无生气。目光相接,他呼吸一滞,试着喊了一声:“初初。”被叫住的人先是迟疑了一瞬,艰难的张了张唇,然后涣散的目光才逐渐聚拢,几乎是撞进闻怀予怀中。秦初的手用尽全力环抱住闻怀予,待她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和起伏的呼吸时,她才真的确定了这不是梦,在他怀中无声大哭。闻怀予的心撕裂般的痛,他一下又一下的抚着秦初的头,软着声音安慰她:“初初乖,没事了,初初乖,没事了……”怀中的人浑身颤抖,前襟被眼泪濡湿,闻怀予将人圈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安慰着。他的声音依旧温柔清润,垂眸扫过女孩摔破的手,青紫的膝盖,眸色逐渐冷冽。视线往下,瞧见秦初不知什么时候跑丢的鞋,脏污的脚,搁在女孩腰间的手霎时紧握,有力的手背青筋尽显。闻太太打人闻怀予电话打出去十多分钟,周许达和贺行之便带着医生急急赶来。“怀予,你和秦初没事吧?”贺行之家居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连闯了五个红灯,面上难得的严肃。电话里闻怀予没说清楚经过,只说因为他秦初受了好大的惊吓,让贺行之请个权威的精神科医生过来。女孩这会已经止住了哭,整个人缩在男人怀中。她眸光呆滞,只有纤细的手紧紧攥着闻怀予的衣襟,骨节发白,用尽全力。“我没事,初初不太好。”闻怀予手掌一下又一下落在女孩脊背安抚着,朝车的方向轻抬下颚:“这车突然往我这儿冲,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