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走,好不好?”说完又把头埋进闻怀予怀里,小手攥着他的西装衣襟呜呜呜哭个不停。讲述中途,闻怀予数次想要出声打断她,只是秦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什么都不要听不要看。男人心疼得没办法,只能一次又一次替她擦去滚落的泪水,另一只手掌落在她纤薄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极有耐心地安抚她。“宝贝,不哭了,好吗?”闻怀予在她眼下轻轻擦拭,声音温柔得一塌糊涂,“要哭也等到我把问题一个个回答完,你再决定要不要哭,嗯?”哪怕秦初说得不清不楚,闻怀予还是理解了她的意思。她恐怕是误会了。闻怀予将秦初重新往沙发上带,也不在乎广播室里的工作人员,径直把小太太放到自己膝上坐好。碎发粘在脸上,闻怀予为她仔细拿开,软着声音哄:“初初,我没有要离开你,来机场是送蒋凌去柏林。”“蒋凌你还记得吗?上次去公司你见过,大哥的朋友。”小姑娘这会倒是止住了哭,肩膀还在轻耸,闻言抬起红肿的杏眼与他对视,恍惚地点了点头。“嗯,昨晚德国那边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们连夜开会商讨,忙到今天早上。”把秦初的手拢在自己掌中,他仔细回想了一会小太太的话,又问:“你是不是听到我昨天和余先生说的话了?”听到余佳礼问他愿不愿意放手,恰好公司电话打来,他又匆忙离开,彻夜不归。确实是他做的不够好,不够妥帖。所以他的小太太误会了。秦初点点头,连忙回握住闻怀予的手。那动作,似乎对他的话还半信半疑。“如果我说没有过让你离开的想法,那肯定是骗你的。”闻怀予轻叹一声,倒也坦诚,“因为我说过,只要你开心,我愿意给你自由。”见小姑娘撇着嘴,杏眼又再次泛上水雾,他连忙接道:“可是我舍不得。”“初初,我做不到。”闻怀予自认算得上个君子,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任何人身上。面对不同意见,亦不会强迫他人认同自己。只有对秦初,唯独对秦初。从小的教育没有用,理智没有用。他舍不得放手。他不会放手。“我好像把自己想得太大方、太理智了,”男人深邃漆黑的眸中爱意汹涌,望向她的目光那么专注,“可爱情哪讲什么理智……初初,我不会放手的。”“哪怕你想要自由,哪怕你可能……不快乐。”“甚至有一天……你也许……”明明只是想象都已经让他心头钝痛,呼吸不畅,“也许不再需要我,我也不会放你走。”什么她会喜欢上别人,什么会豁达地让她离开,她快乐就够了。不够,远远不够!所以他决定不再自欺欺人,诚实接受自己内心深处最阴暗偏执的一面。人们都说阴暗面是非自我的部分,这些不良的情绪和欲望往常会被压抑在心底深处,不被他人窥探。可闻怀予不这么觉得,如果他的欲望是秦初,如果不良的情绪是占有,那他愿意和偏执的自己和解。用尽所有方法,违背所有所谓规则法条,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秦初,”他许久未曾这么叫过,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颌,让他看清这样的闻怀予。不端方,不理智,不绅士的他。“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清楚我对你的欲望和阴暗,你还想留在我身边吗?”女孩卷翘的睫毛轻扇,看着他无比严肃又认真的神情,红唇微颤。半晌,她破涕而笑,声音清甜软糯:“嗯,我愿意。”再叫一声好不好秦初并没有因为闻怀予的这番剖白就完全放松下来,还是忍不住追问:“那江叔听到的归期不定,说的也不是你吗?”她好像慢慢理清了事情的脉络,却还是倔强想从他口中听到准确答案。“不是我,”闻怀予摇了摇头,把女孩的手放到唇边轻吻,“是蒋凌,不知道过去那边要待几天,所以就不提前预定返程机票。”想不到江叔偷听只听了一半,搞得全家人仰马翻。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听到了小太太开口说话,听到她承诺——她会留在他身边。“你可能还给我打过电话,是吗?”见她点头,接着说:“手机昨晚给你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就没电了,后来忙开会也忘了充电。”话毕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会又老实交代:“初初,我没背住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想打电话哪怕是听听她清浅的呼吸声,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