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个教堂。眺望着他们初见的地方。“我其实对求婚做了许多计划方案,”他步履僵硬地走到她面前,和她拉开些距离,“但又突然觉得没有比今天更合适的时候。”闻怀予手心汗湿,不住地在裤子上摩擦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盒子托在手中。单膝下跪。盒子的尺寸超出戒盒不知几倍,珠宝在阳光下闪得晃眼,那不是戒指,而是一顶皇冠。橄榄树叶状的枝蔓围成一圈,每一片叶子都是大小成色相同的钻石,叶片头尾连接处的中央,都有一颗方方正正的蓝宝石。皇冠顶部点缀着波涛似的弧度,每一个弧度都镶满钻石,弧顶珠宝点缀,仿若波涛涌起的浪花。极尽奢华。是几百年前,不考虑成本的皇室贵族才能制作出的高贵和高价。“初初。”他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明明已经是夫妻,已经做尽这世间最亲密的事,为什么她还会这么紧张。紧张得浑身发麻发颤。他掀起眼帘,看向她的眼睛那么幽邃深刻,喉结咽动,“我其实挺没出息的。”“当继承人从来不是我的志向,”他的视线逐渐失焦,“我不喜欢觥筹交错,也不喜欢尔虞我诈。”“我的梦想不远大,可是当我必须承担家族给予的责任时,我的心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失落,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想要一件东西,就要等价失去些什么作为代价。”“我甚至没来由的兴奋起来,如果失去自我选择的权利,能等价交换一个我最迫切的梦想,那命运对我来说实在太过善良。”“我进震寰实习,认真做好每一个工作,想积攒更多交换梦想的筹码。”“初初,我的梦想是你……只有你。”他的视线重新聚焦,看她的目光满是温柔爱意:“秦初,你愿意把接下来的时间都交给我,成全我这一生唯一的梦想吗?”“你愿意……嫁给我吗?”心头的酸涩一浪高过一浪,秦初定定地看着眼前早已模糊的人影,缓缓地、慎重地点点头:“嗯,我愿意。”[正文完结]婚礼婚礼是闻怀予一手张罗的,事无巨细,除了秦初仪式上要穿的两套衣服。小太太强调,婚纱和接亲时的礼服不能提前让他看,否则就没有惊喜了。妻宝男怎么可能不同意?虽然这场婚礼只请了亲戚和至交好友,但该走的流程是闻董事长亲自督办,所以结婚前夜,闻怀予被赶去了隔壁那栋别墅过夜。亲爹说了,结婚前夜夫妻是不能见面的,传统习俗要遵守。甚至为了监督他,闻家集体出动,全都住进别墅,也方便第二天接新娘。某人面上倒是答应的好好的,半夜偷摸溜出门时,被倒时差失眠的闻知予抓了个正着。于是原本熄灯的房间接连亮起,新郎偷香不成,反而在婚礼前一天接受教育到了半夜。翌日天蒙蒙亮,闻怀予已经换上了浅蓝色的西装,扯着脖颈的领结不住地在门口踱步。时不时抬腕看看时间,怎么一分一秒这么慢。“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闻子珊打着哈欠坐到客厅沙发上,身上还穿着睡衣,“证都已经领了,初初已经是你太太了,跑不了!”“有不了一点,”闻知予披着毯子平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开口,“昨晚被抓了也不死心,楼上楼下不知走了几圈。”“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闻怀予从来都是会抓重点的,几步跨到姐姐面前,皱着眉催促,“什么叫初初跟人跑了,你快呸呸呸!”他如今习惯了身边有小太太才睡得着,这一晚过得折磨,这会实在听不得半句不吉利的话。闻子珊好笑,还是顺着弟弟的指示照做,然后懒洋洋起身上楼换衣服。……吉时已到,鞭炮落地,新郎官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往隔壁院子冲,远远甩下一众伴郎。江叔他提前通了气儿,没费什么劲就叫开了门。反而是戴着红色领结的松松,突然像不认识了一般,守在楼梯口的必经之路上叫个不停。龇牙咧嘴不让闻怀予上楼,把娘家人的身份体现得淋漓尽致。好不容易给松松大爷贿赂够肉干,给房里的伴娘塞了好多红包和转账,这才喊开了门。可新的挑战再次降临,要接走新娘得找到她藏在房里的鞋子,闻怀予找的满头大汗都一无所获。卧室太大也不见得是好事。“我真的尽力了,”江淮直起腰锤了锤,“衣帽间我都翻两回了,真看不见。”另一位伴郎霍珏也着实挫败,“要不让嫂子给咱们透点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