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种金属不是人手制造的,莫恩斯。&rdo;他说道,&ldo;没有哪种人造工具毁得了它。&rdo;
&ldo;那是什么……&rdo;莫恩斯紧张地拿舌尖舔舔唇,又问道。他回避开格雷夫斯的目光,&ldo;那我怎么加入呢?&rdo;他知道答案,他早就知道格雷夫斯为什么带他到这下面来。他在走进这个洞窟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了。
&ldo;除了凿子和炸药,还有其他的开门方法,莫恩斯。&rdo;格雷夫斯几乎温和地说道。
&ldo;你知道,我……我不懂这些东西。&rdo;莫恩斯结结巴巴地说道。他本想说别的什么的,想喊叫,跑走,拿拳头捶脸‐‐但这一切他统统做不到。格雷夫斯的要求如此惊人,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没有能力真正地思维。
&ldo;我知道,自从那个恐怖的夜晚以来你就再没有碰过你的书籍。&rdo;格雷夫斯说道,&ldo;从那一天起你就否认你此前坚定地‐‐有道理地‐‐捍卫的一切。&rdo;他摇摇头,&ldo;但内心深处你知道这是错误的。&rdo;
&ldo;你现在想做什么?&rdo;莫恩斯的声音只不过是沙哑、几乎窒息的嘎嘎声,但在他自己的耳朵里听来却像是绝望的喊叫,&ldo;要我变魔术打开这道门?&rdo;
&ldo;如果你想这样讲的话,是的。&rdo;格雷夫斯直截了当地承认道,&ldo;虽然你跟我一样知道这是瞎折腾。&rdo;见莫恩斯想反驳,他抬起手,稍微抬高了声音、更严厉地接着说道:&ldo;难道要我现在对你做你自己对我和其他许多人做过无数次的报告吗?&rdo;
&ldo;不。&rdo;莫恩斯拒绝地回答道,&ldo;我不想再听这些废话。永远不想听。&rdo;
&ldo;废话?&rdo;格雷夫斯摇摇头,很恼火,几乎是暴怒,&ldo;你为什么突然否认你曾经相信过的东西?它就在这里!你感觉到它,跟我一样清清楚楚。每个踏进这个洞窟的人都会感觉到它。你却拒绝!&rdo;
&ldo;我不想再听到它!&rdo;莫恩斯真正是在嘶喊了,&ldo;永远不再听!我造成的伤害够大了!&rdo;
&ldo;你的自责不能让贾妮丝重新活过来,莫恩斯。&rdo;格雷夫斯低声说道,&ldo;当年发生的事情,不是你的责任。如果有谁有责任,那最有可能的是我。&rdo;
莫恩斯没有反驳他。如果格雷夫斯将他带到这地下,是要他饶恕他,那他这段路是白走了。&ldo;你以为,为了感谢,我会帮助您靠这里的这东西成名吗?&rdo;他恶毒地问道,&ldo;不要对我讲你是真正为了科学才来到这里的,乔纳森。你像看守宝藏似的狂热地看护着这一发现!你向海厄姆斯、默瑟和麦克卢尔隐瞒了你的发现,不是因为这里不是他们的专业,而是因为你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它!你想独吞它!荣誉,科学界的不朽‐‐向天起誓,我肯定,如果这是埃及沙漠中某位地主的一座普遍墓穴,你会肆无忌惮地劫掠它的宝藏,拿去出售!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向我求助的?在你明白你一个人永远打不开这道门之后吗?&rdo;
&ldo;就算是这样,那又怎样?&rdo;格雷夫斯冷冷地问道。
&ldo;是什么让你想到我会帮助你的‐‐就算我能够的话?&rdo;
&ldo;因为这里是你为自己平反昭雪的机会,莫恩斯。&rdo;格雷夫斯回答道,&ldo;你再也找不回贾妮丝了,另外两个人也肯定不会再活过来了‐‐但你可以重新恢复你的名誉。在看过这里之后,那些当年嘲笑你的所谓的严肃科学家们没有谁还敢反驳你。所有当时称你是疯子的人,都会请求你原谅!他们会低三下四,跪在地上舔你的靴子,只为了可以看上一眼!&rdo;他压低声音,变得像是引诱者的耳语,也像引诱者的耳语完成了它的任务,虽然他认出了那背后的企图,&ldo;你将是第一个人,莫恩斯。世界上第一个证明真的有魔法存在的科学家。&rdo;
要不是需要格雷夫斯的帮助,才能找到走出这座密封的地下迷宫的路的话,他会一路奔跑,返回他的木屋,逃离格雷夫斯。可那将是一桩无意义的冒险。他恨格雷夫斯。这一刻他更是恨之入骨,仅仅因为不再相信自己,他就无法再在他的近旁呆下去。他恨格雷夫斯,因为一切又重新返回了,因为跟他的相遇将一切都带回来了,每一种痛楚,每一秒绝望,充满自责和痛苦的每一夜。因为他是对的。
因为有一点是明白的:莫恩斯会帮助他。他自己还不能承认这一点,但他知道格雷夫斯最终会赢。十分简单,因为他讲的每一句话都符合事实。
不管他曾经多么愤怒和沮丧,他躺进他的零乱的床,连续数小时瞪着头顶的
天花板,徒劳地想整理大脑里混乱的思绪。要不是什么时候有人敲门,汤姆走了进来,他可能还要那样躺上很久。
莫恩斯吃惊地用臂肘支撑着坐起来,糊涂地对着那个长有金色髦发的小伙子眨巴了一阵眼睛。他想不起听到汤姆的敲门声后喊过&ldo;进来!&rdo;但被汤姆撞见自己大白天这么躺在床上,他感到十分难为情。他急忙爬起,双腿放下床。
&ldo;汤姆。&rdo;
&ldo;教授。&rdo;汤姆在身后推上门,一时似乎有点手足无措,尴尬地倒腾着脚。
&ldo;什么事?&rdo;莫恩斯终于站起来,向桌子走去,后又返回来重新坐回床帮上。他的小房间里唯一的椅子就是格雷夫斯先前坐过的那一张,莫恩斯根本无法让自己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