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开口说,你爱这个女人?
我摇了摇头说,不,我们只是朋友。
小爱说,那你为什么甘愿为她付出生命。
我咽了一口苦水,然后说,你要的是我的命,这是我的归宿,是我的宿命。我不想连累其他人。
小爱说,如果当年他有你这样的勇气就好了。
这话说出来,我的心颤了一下,我了解到的故事是一个男人始乱终弃的故事,他们之中最大的问题是信任而不是勇气。那个叫做刘慈的男人看到拜火教的拜天仪式,男女老幼赤身**地从火堆上跳过,这种仪式象征着纯洁与无惧,可在他看来却是聚众**的直接证据。
这跟勇气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不是么?
我当然不是质疑说这话的人,因为她才是当事者,我听说的故事那都是无数人演绎的结果。
我对这个故事到底如何已经没有任何的好奇,此时此刻人想要做的只是可以活下去。
我说,你可以放过我们吗。
小爱说,可以,你们走吧。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然后说,你可以放过我朋友么?
小爱突然笑了,然后说,我可以饶了你的命,但是我不能放过她。不过我还是给你那个选择,你用你身后的那个女孩交换她的身体与灵魂。只要你点头,你就可以带着你朋友走了。
我说,她是人,没有人可以替她做主。你可以用我的身体,或者你提出其他的条件,只要能找到的东西,不需要伤害其他人的,我都去帮你找到。
小爱说,我每十年回来一次,每一次我都需要一具身体与一个心甘情愿的灵魂,这是他们的荣耀,你还不懂么?有的人说我是这里的保护神,有的人说我是这里的诅咒根源,这其实都对。当年我死的时候,我对这片土地下了诅咒,用我的生命与圣物下了诅咒,任何人在这片土地上都不会得到幸福,所有的幸福愿望最后都变成诅咒。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小爱说,因为当年我很傻,我就曾经对幸福抱有希望,在这里我许下了很多美好的愿望。可是这些愿望最后都变成了诅咒,最后都报应在了我的身上。当你满怀希望却得到了绝望的时候,这种痛苦要比绝望本身更加猛烈。我不希望只有我受到过这种痛苦,我希望所有在这里的人都跟我一样承受这种痛苦。但是我后悔了。
我一愣,我说,你后悔了?
小爱说,是的,我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快乐,我意识到希望并不是只有一个美好的结果,在那个幻想的过程中也会给人莫大的快乐的时候我便后悔了。于是我给在这个村子里的人托梦,每十年在这里举行一场婚礼,由我亲自来消除诅咒。
我说,那些个新娘子呢?她们最后……
小爱阴森森地笑了,然后说,你以为我会如何消除诅咒?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愚笨幼稚的,每十年都会积攒很多的愿望,这些个愿望变成了一堆无法消化的诅咒,我只能让它报应在我的身上。喏,让我看看你。
小爱伸出了手,在我的脸上抚摸了一下,她的手很凉,我很害怕,并没有躲,让自己硬站在那里。
我没有办法把小爱放在这里死去而独自逃生,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也要救小爱。
小爱把指尖放在自己的鼻子上轻轻地嗅了嗅,然后她说,想要永远年轻,永远二十五岁,真是一个好愿望。
她居然知道了我的愿望……我打了一个冷战,看着她向我笑,然后她说,我想你会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死去,你还有多久到二十六岁?
我颤声说,十七天。
小爱说,是啊,为了消除你这个诅咒,我就需要在这十七天里死一次。你们这些个愿望,或者要残疾,或者要死亡,或者要永远地失去意识,我都需要在这个身体上重演一次,然后再用我的灵魂让这个身体活过来。你觉得死去一次的人能够活过来么?不能,所以在实现你的愿望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活过来的只是她的**。而你到最后,看到的可能是一个支离破碎的身体还在勉强地去实现一个有一个的诅咒。
我感觉大脑一热,眼泪已经喷了出来,我伸出手,指着小爱说,我要杀了你。
小爱说,好,你杀了我,就要先杀了她。她现在还活着,你可以尝试打我,尝试用匕首捅我,我都不会反抗,因为痛苦的只会是你的朋友。你舍得么?
我一愣,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小爱说,我是在帮你们,我已经许久没有来到这片土地,我能够感觉到这土地上积攒的诅咒已经堆积成了小山,很多人因为这些诅咒死去,但只要没死的,我就可以救他们。我想你还有其他的朋友,其他的亲人属于这里,他们身上的诅咒只需要牺牲一个人就可以挽救,你不想么?
我想起了瘫痪在床的二驴子,想起了成植物人的小胖儿,我也想起了身首异处的小不点。
还有我,还有我脑海的滴答声,还有这十七天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