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肉体撞击水泥地面的沉闷声响。
只隔了一米远,所以飞溅的血溅进了他的眼睛。
脸朝下,从身体下溢出的血液像有生命的触手一样沿着砖石缝隙一点点向远处流淌。
尸体几乎变成了碎渣,半个脑袋都没了,但他仍然能一眼认出是谁。
旁边的保姆在哭,已经太晚且毫无作用地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哆嗦着抱住他的身体说,不要看,不要看,怎么办啊,那是你爸爸啊。
一枚戒指咕噜噜滚到了傅闻璟的脚边。
傅闻璟拉开保姆的手,蹲下身捡起来,熟悉的款式,不久前还见到它戴在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上,那只手抖开报纸,端起茶,戒指碰撞到陶瓷杯时会发出叮的一声。
傅闻璟握着戒指,看着蜿蜒肆行的血,耳边听到数不清的尖叫。
轰隆隆,好像遥远天边滚过来的雷声,风雨将至,还隔了百丈距离,已经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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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更周六。下周要上榜啦,讨点海星,谢谢呀
私欲
沈良庭和傅闻璟两人在包厢内吃饭吃到一半,包厢门就被人叩响了。
傅闻璟让人进来。
沈良庭正低头喝鸽子汤,加了松茸和枸杞,鲜香浓郁。
抬了一半眼看,进来的人是宋子承,后面还跟着一位上了年纪,西装革履的男人。“傅总,我听人说您到了,正好我们也在这吃饭,就带杨老板过来打个招呼。”
宋子承和傅闻璟年龄相近,也是青年才俊,当地数得上名头的钻石王老五。
宋子承和沈良庭却是冤家路窄,明里暗里斗了三四年。
原本杨德宝说想让宋子承引见拜访一下傅闻璟时,宋子承还没同意,后来听说今天就沈傅两个人来吃饭,他就立刻决定带着人来打扰一下了。
傅闻璟端起一杯浓茶漱口说,“杨老板,去年5月温州一别,当时说要请你来利星参观,一直没能践诺,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傅总说笑了,您贵人事多还能记着我,实在是抬举我了。”杨德宝受宠若惊,没想到当时匆匆一面之缘,傅闻璟还能记得自己。
但他不知道的是傅闻璟一向记性很好,对数字有惊人的敏锐度,见过的人,做过的事,何时何地,从来不会忘记,所以杨德宝并不算什么特别。
那时候在华尔街,傅闻璟每天在交易所站6个小时,对股价变动、交易数据过目不忘熟记在心,半个月后就赚了第一桶金。又过半年,一场大规模的通过精准股价预测操纵的对赌做空,则让他名震华尔街,有足够资本独立出来开了公司。
傅闻璟面上和煦,“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吃吧。”
于是两个人的小桌挤了四个人,服务员又进来添了两副碗筷,加了几份菜品。
杨德宝是一个屡败屡战的老企业家,生意做的最好的时候,央视新闻中间的30秒广告放的就是他们家的酒,走遍全国各个城市,到哪儿都不用带钱,哪儿都有兄弟,打个电话就有人送钱来。
而最穷的时候,连今晚在哪里睡觉都不知道,浑身上下凑不齐十块钱,妻子儿女流落海外,他连个电话也不敢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