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目光夺去,首当其冲的原因,是他的外表,以及身上那股子清幽禁欲,冷傲脱俗的气质。朱铁军眯起眼,找管晨杰确认:“是他吗?”不认识,没见过,但直觉就是。这边,没一人比他更接近传闻中天花乱坠的描述。甚至,超越了传闻。管晨杰看后,点点头:“是。”他们走近,清楚地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这这……你好,陈同学,我是沐大艺术学院的朱老师,夏笙还好吗?情况怎么样了?”朱铁军不知自己为何,在这个学生面前,居然会感到胆怯。虽然他们年纪差的不多,但不应该……他是老师,而他,还是个学生。陈斯屿停下脚步,抬起,看了他们一眼,指腹微微捻过一次性纸杯。知晓了他们的来意,他留下简短的五个字:“刚脱离危险。”这五个字里,发挥的空间非常之大。危险?什么危险?刚脱离?有多严重?朱铁军意识到事情不妙,赶忙凝起脸色,补救作为带队老师应该做的:“夏笙在哪?我先去看看她。”“她在休息。”“啊,这样啊,那、那先让她好好休息,其他事等她好了再说。”明明是老师,却处处被牵着走。朱铁军有点挂不住脸,紧接,眼前这位数学系的逸群之才,一句话,让他如刺在背。“她,为什么会住在那间小旅馆里。”不好多管按时间推算,应该是昨天住进去的。也是昨天开始,她没再给他发消息,打语音电话。这两天,或者说,更早以前,他们都对她做了什么。陈斯屿掀起眼,黑眸冷凛,翻涌出凌厉与压迫。朱铁军哑然无声,微张着嘴巴,一脸惊措。“陈同学,这是我们艺术学院的事,你、不好多管吧……”“是吗?”轻飘飘不屑的反问,让朱铁军颜面尽失。他清清嗓,努力找回做老师的场子:“夏笙没事就好,后面的活动她也不用参加了,我会和她的辅导员说明情况。至于要不要通知她父母,你看……夏笙说她的父母都在国外,我这边估计没办法通知到。”陈斯屿没搭话,轻蔑地无声冷笑。管晨杰听出朱老师想冷处理这件事,不由皱起眉头。很快,朱铁军找了个理由遁走。他确认过,夏笙没事,就放心了。人没事,就不影响他转正。陈斯屿,厉害是厉害,可毕竟还是个学生,掀不起什么大的水花。他之后能躲就躲,要是夏笙依依不饶,那他就配合调查,总归不能让火,烧到他的身上。“管晨杰走了。”朱铁军催促管晨杰一同离开。管晨杰没同意:“朱老师,要不你先回去?我留下看看,能不能有帮到忙的地方。”“不行,现在大家都要集体活动,不能单独行动。我去上个厕所,上完厕所我们就走。”等朱铁军拐进厕所,管晨杰立马站到陈斯屿身边。“学长,能不能加个微信,我有些事想和你说。”陈斯屿拿出手机,给他扫了。“夏笙究竟怎么了?是受伤,还是别的什么?”管晨杰觉得整件事情扑朔迷离,到现在,他们竟连夏笙受的什么伤,都还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如果她想让你知道的话。”陈斯屿回答的很疏离,但还算客气,意思就是,他不替她做决定。管晨杰愣了愣,扶过额头,慌措笑了下,说:“好。”不一会,朱铁军出来,两人离开医院。陈斯屿接好水,回到转运室。护士见人回来,笑着离开去忙别的。陈斯屿推开房门,撩起一角帘子,侧身进入。女孩呼吸匀绵,睡得忘我。他把水杯搁在床头,透着昏暗的光线,一直看着她,过去好久好久。…………“同学老师来了又走,前后不超过五分钟,你觉得谁会为你留下?”这些都在夏笙的意料之中,但从陈斯屿口中说出,她又有点别的难受……被他看不起了。还有,她其实没想叫人来……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最痛苦的时候,可能就是在小旅馆痛晕过去那会,现在人也有点力气,不怕不能照顾自己。“这么薄的情分,也值得你犹豫。”陈斯屿冷幽幽开嗓,话里的讽意浓的快要溢出。夏笙不在意他冷嘲热讽,但她好像抓到了一点关键信息:“我那些发错的语音,你听了?”“不能听?”“能听……那我其他语音你有听吗?照片呢,我发你的自拍,你有没有放大看看?”夏笙联想到别的,思绪被带跑,七拐八弯,一句不着正事,眉眼弯起,满脸的不正经。